看完电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侄子开始感觉到饿了。环顾四周,商场里的铺子大多已经关门了。由于是大年初一,他们的经营时间都不长。弟弟提议去找找看,不相信有钱送上门不去赚的人。
虽然是弟弟请客,可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建议他回我们家自己做,电饭锅里有保温的粥,冰箱里有菜、有肉,即便自己做,也是很快的。如果在外面吃,随随便便一餐饭都要两三百元,而且还吃不到什么,太奢侈了。
可是侄子不想去,嘟囔着就在商场里找吃的。无奈之际,我只好随从大家的安排。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店铺,特色是“椰子鸡。”先生说应该好吃,大家就进去了。
不到五分钟,最后的顾客吃完就走了,整个小吃店只剩下我们五个人:我们一家三口,弟弟父子俩。服务员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身材不胖,在暗淡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脸庞,她拿来一本菜谱让我们点菜。弟弟边点菜边问她:“煮椰子鸡大约需要多长的时间?”
服务员说:“六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我一听,也没加考虑,心想挺快的。谁知点完菜好长时间,材料还没上来。弟弟只好先泡茶给大家喝,侄子直嚷嚷着饿了。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服务员才把锅和材料端上来。看着摆在桌子旁边的材料,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这点东西,这么多人,哪里吃得饱呀?”说是宵夜,其实是晚饭,因为我们出来看电影时是六点钟,那时候离吃完午饭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因此不饿。等到看完电影,肚子才开始咕咕叫了。可是据服务员说,就这些东西还是打电话把厨师叫回来才有的,因为人家已经下班了,我们在这个时候来吃,别人属于加班。唉,将就点吧!
打开火煮了十分钟左右,锅里的水才开。弟弟把切成块的鸡放下去煮了约七八分钟,先生就开始用筷子夹出来吃。我们嫌不熟,眼睁睁地看着他吃。好在女儿点了菠萝饭,每人舀了一小碗,先吃着给肚子垫底。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可以了,弟弟就夹了一块鸡肉给侄子和女儿吃。他也要夹给我,我不要,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吃法。平时在家炖鸡肉,没有半个小时以上,总感觉不熟,弟弟就给我倒茶。
此时肚子不争气地叫个不停,我只好不停地喝水。我心里清楚,一只鸡也就两斤多一些,并没有多少肉。先生的体质不能饿着,女儿本来午饭就吃的不多,侄子是小孩子,必须吃饱,我在心里盘算着让他们先吃饱,我暂且忍一忍,回家喝稀饭。侄子不太喜欢吃菠萝饭,又嫌鸡肉吃的不过瘾,嚷嚷着要吃面条。尽管锅里还有鸡肉没吃完,弟弟还是把一块面条放了进去,接着把萝卜也放进去。侄子眼巴巴地看着锅,弟弟不停地给边搅动边给女儿和侄子夹肉。这个是鸡腿,那个是鸡翅,最后给了我一块鸡肉,他自己吃了一个鸡脚,先生说肯定咬不动,因为不太熟。
弟弟给女儿和侄子两人各装了一小碗面条,又要给我,我还是不要,他就把一盘金针菇和蘑菇全倒进去,接着把牛肉放在勺子里,边煮边用筷子搅动,分给女儿和侄子吃。然后接着煮,分给先生和我吃。侄子大概真的饿了,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嚷着还要牛肉。我把自己碗里的夹给他,弟弟就给我夹了一块鸡肉。
从始至终,我都在边吃边看着他们。女儿和侄子应该吃饱了,先生嘴里没停过,应该也吃的差不多。弟弟的嘴和手虽然也没停过,不过他是问大家谁还要什么,为我们夹食物吃,他自己倒没吃到什么东西。
也许在他心里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吃不吃不要紧,其他人吃饱就可以。其实我也知道他是帮我,在外面吃也是为了哄女儿开心,因为女儿开心我才心情好。从小到大,弟弟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虽然我是老大,但在做事情上,他看起来像老大,处处照顾我。这份细微之处的关爱,作为几十年的姐弟,我怎能感受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