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波三折

  围观之人又何解这袭杀之手,等反应过来时,那蛇躯蟒魄之人就也得事。怕就怕清使、寒君这等道行之人也无能为力,虽然后者本就无心,何须为之出力。

  本是欢呼雀跃的氛围瞬间寂寥,所有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各生异色。有人蓄谋已久,自当得意;有人正有此意,同样开心。有人有心无力,满是愧疚;有人作壁上观,无喜无悲……

  “蓄蟒夺珠!”

  擒蛇按印左手,另一作逼颅蛇头,只见虚影蛇头瞳灯笼,血盆海口信弯钩。肚腹百盏宿敌躯,欲添新颅显扬张。

  林时雨战意未泯,自是第一时间料有杀机,他本想掐印,可当那虚蛇影在侧,竟就动弹不得,莫说掐印,便是浑身气穴都被这庞杂印势压的闭塞不通,此一境况,正如先前寒君于令不才不差。

  避方处豆蔻年华的女子们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而风阙处却有三人笑的合不拢嘴。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有道身影凭空出现,正阻隔于蛇首所向之途中,也不见这人拿印颂诀,便就以鲜嫩嫩的脖颈硬接此骇人卯术。

  乓!

  像是银瓶炸破的清脆而有亿万之多,那声音调高低却声响,不震近处人耳膜但能传百里之遥。

  “你是何人?”

  擒蛇不理左手被震碎的卯印,以及右手撞击后产生的断废之感,瑟瑟问眼前人道。

  瑟瑟缘是他的气海竟横生一种被抽干的枯竭感,若此等异变乃眼前人所为,那其该当何等恐怖。

  “到此为止了!”

  他着爨服,市井小民般束饰,唯是长的清秀,不落俗尘。

  见过此人的不多,却也不少。避方、浊肠两阵与此人绝未谋面,但风阙方竟无人不识。

  “这、这是东门小馆的炉头?”

  有人出了声。

  风阙三位风长一时惊不知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窝囊货,却有如此神通。本也知是其体纳广气,却未曾想其真正引爆来时,竟如此磅礴。

  此时他们与之面背相对,但仅仅望着那背影,他们三驾鹤境修竟怯了,由是后者浩如烟海之气量,漫盖三人藏气总和。

  被这股气逼迫最紧的还属擒蛇,此时他两眸涣散,掌股松软,竟一副吓破胆的样貌。他听不清除过面前人之外的其它言论,神智亦逐渐模糊。

  寒君见状,亦没选择贸然出手,不是他不想,原而他发现这人的藏气量同样超越自己,很逼近让自己吃瘪的令不才。

  “你果然古怪!”

  林时雨虽领有惊吓,但久经打磨的意志却已如钢铁,未几息纵也重拾了灵精,或疑或叹向天庚道。

  “我说你真会给小爷找麻烦,要不是白发鬼小子施压胁迫,我又怎会出头,趟这等临渊驰马之险?”

  天庚没好气道。

  此时,风阙处呼喝鼎沸,虽只是天庚照面露手,却全然盖过林时雨戏耍白猿胜利后的场面。

  稀奇的是,如浊肠方强悍者,却也未敢叫嚣扳回一城,反倒各个哑巴吃黄莲状,有苦说不出。

  “他很厉害,可我却完全看不出他有入道迹象。”

  身侧大员向寒君询道,他点点头表了肯定,转头过去,见清使同样一副看不穿场中不速之客的深浅迷惑。

  “难道我们就此作罢,任他风阙选境猎妖?此一来,我浊肠颜面何存?”

  “令不才不在,此乃天赐良机,若此时都不能钳他南斛小辫儿,那我巍巍浊肠岂不成软脚虾了?”

  不理身后两人兀自诽测,寒君望着场中那人眼色一沉道:“等等……”

  “林时雨,你过来扶我一把。”

  战场里,天庚不顾身旁如烂泥瘫软的擒蛇,音色颤巍对本来其所卫护之人道。

  “你受内伤了?”

  林时雨迅速架住天庚道,抵住天庚两腿将其扶稳,却从其上传来一阵湿漉漉的感觉。

  “你出了这般多的汗?”

  “呃……其实,刚开始确实被吓得不轻,四肢虚浮,浑身盗汗。只是后来,所有的汗意全然化作尿意,再就大脑不控手脚,神经任作抽搐,忽而浑身骤缩,又忽而毛孔喷张,也不知忍住是没忍住,就……”

  “什么?”

  待林时雨幡然醒悟时,口鼻中已经开始宕迭起骚臭一股,这才知道天庚哪是受伤,分明是被吓得失禁。若不是这人是为了救自己,早也将其一脚踹开了。

  “先撤回去,此处不是细说的地方。”

  天庚态度摆正,严肃的说着。林时雨亦严色点头,掺着天庚就欲归阵之时,乍闻一声变谧,情节再起破折。

  “慢着,谁让你们回去了?”

  浊肠方,一人冰冷说道,正是寒君。

  “我说,还有一场试道未曾开始,你们却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

  寒君此时的出声正乃他料定天庚虚实的讯号,他看着天庚愈发飘浮的步子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枯寒君,何必逼人更甚,得饶人处且饶人呀。”

  清使也断晓天庚深浅,为风阙求起情来。

  寒君又怎会于此时卖清使面子,要知道他浊肠脸面可是被人家驳个囫囵,他就算再贪恋清使美色也不可能当着百十下属面儿,轻饶风阙,若然他的威信势必扫地。

  他不理身侧莺语,气咄咄以定场中相互搀扶两人。手中卯印合十,随起惊变升辰印,以备不时需;驾鹤不容孩童去,就仗势欺人。

  一时,南斛风阙众人同仇敌忾,愤愤以视寒君,后者仪态恣睢,全然无视。

  “抱歉,我不是什么风阙之人,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你们非要弄个什么试道,请后面那些人来便是,我却还不够资格吧。”

  天庚满面愁容,言语间尽显示弱于寒君,怎一个首鼠两端。

  寒君笑容更加空洞,心中算盘珠打的噼啪。若如情报所言风阙后辈絮绣,那这两人又当何解释,一个虐耍他浊肠小辈俊秀如斗猫般;另一个全然爆发情况下,自己都未及其气。这两个好苗子自己又怎甘让他们茁壮成长呢?

  “必须得将这两人葬在邙山!”

  寒君心中暗下决定。手上早已升做辰印,他预备一举双得。

  “够了!”

  寒君身侧突然一阵香风搅动,随风显影的也是一方辰印,阻挠者正是清使,亦直此时,寒君方才明白清使也下定决心掺和,并且他更是从清使一气儿捏来的辰印,看出此清新脱俗的女子同样拥有盖过自己的道行。

  寒君饶有不甘的缓缓覆印。

  料想邙山此行机会众多,绝不在这一时半刻,自己只是被其二人展现的天赋实力冲昏头脑,才行此失智下下之策。如此想到,寒君哂然一笑,神色竟再度如常。

  “既然如此,则就算你我二方试道各占一胜,且不予谁定选境之权,不如减去一险,你风阙只部署瀑雨、悬霜二境如何?”

  寒君说道。

  此时又有谁敢反调呢,虽以寒君话中之意不让谁定规,他这番说辞又何尝不是定规呢?而他话中所说一方各占一胜中,浊肠那一胜又何由来哉?只是,这便是强者定规的丛林法则,风阙又怎敢悖逆?

  “我说你为什么会好好的跳出去强行出头呢?”

  天庚愤愤问道。

  “一来,我看我那几个对头近了几位风长身,笃定是要撺掇我出头,与其被叫出去不如自己出手来的潇洒。”

  “就他妈为了你潇洒?老子可差点被那阴损的的人锁杀了。”

  天庚翻出浑口,就差动手了。刚才他可是真正的感受到来自寒君冰冷的逼视锁定,那可是真正的死手。

  “当然不止如此,二来,我当然知道出去有覆命之险,我想看看师傅所说于卫护我之人,到底何等斤两?”

  听至此时,天庚恨得牙痒身颤,若不是浑身瘫软劲没过去,早就上前挠此人之脸了。

  是时,风阙风长开始安排猎妖事宜,最终林时雨果然归列瀑雨、悬霜二险,显然,此乃风长们穿予己穿小鞋之举,可是对林时雨而言,若非此二险试道,自己反而还不乐意呢。思于此,他燃起一股豪气,又一股欣然。

  “你们可听清楚了?”

  浊肠处,寒君向身侧几位大员说道。

  “瀑雨、悬霜二境处,我必要见此二人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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