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自杀后的第三天,至少在我印象中是的。从睁眼开始就头昏脑涨,一点也没比一个死人好多少,不过社会责任让我继续去过新的一天,什么狗屁。
我在地铁上喝着冰镇的盒装贝纳颂抹茶拿铁,吃着原麦山丘的面包,吃了两块,原麦山丘的面包一整块很大,切完也很大。我问过那里的服务员,为什么要切的那么大,他说:切小了影响口感,有点道理。
到了公司后,我无所事事了半天,吃了很多很多薄荷糖,那是李李为了让我戒烟给我吃的,虽然他说吃多了会肚子疼,可我还是一把把不停的吃,不想让嘴闲着,嘴一闲着我就心烦,一心烦就想死,就跟朋友圈里那群又是电击又是失忆又是自杀未遂的双向及抑郁症患者一样。好吧,我承认我也是这其中一员,没差。
下午我爸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妈给我发了好几条询问情况的微信,我爸的电话我有两次没接到,一次因为我吃多了糖在厕所大便,另一次懒得说了。妈妈则在微信上旁敲侧击的劝我回家休养,我解释说家里压力太大,我不回家。她满口答应,跟所有人会对着一个找死过的人百依百顺的那种态度一样。
“宝贝,别伤害自己了,”
“妈妈求你了。”
哟,看这话,说的多动人啊,动人的像那些把我当狗的人让我依偎在怀里时抚摸着我的毛发温柔细碎的絮语。你他妈知道求我,你怎么不去求求那些王八蛋,求那些王八蛋别他妈再靠近我了。而给我妈说拒绝回家的解释当然也同放屁一样,连气味都散不到第二个人那去。没过多久,我爸打来电话继续给我叨逼着那套回家不应该有压力的理论。应酬完那通关爱,我原地坐在大理石上蒙着脸哭,一直哭到我旁边渐渐出现的脚步声进入了不远处的电梯。
六点半去美院找老一取我花了一千块跟他买的二手胶片机,他迟到了很久,一直到我把书店里垃圾的书挨个骂完,他也还是没有出现。有了自己的相机后我很开心,敷在抑郁上的一层薄薄的开心。不过那部相机在我拍完一卷胶片之后就坏了,我一直拖延着,没有寄还给老一,似乎是在等待着,一部坏掉的机器会自己痊愈。
在临近回家的点,我又一次崩溃,在冷风中被吹着眼泪。步伐像计时器,滴答滴答的在我心头描述时间如何前进。在李李沉默的过程里,我把时常钩钳在心上的悲哀歇斯底里的又吼了一百遍,从内里分泌出的苦涩,融化在我死死咬住的下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