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快走!”“不,要走一起走!”“玉儿,你听我说,现在他们发现了我们,不除掉我们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你赶快走,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让他长大做个有出息的人!”三郎依旧是那么沉稳地命令,曾经,他这雄浑的嗓音多少次让玉儿依赖于他,但此刻,玉儿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正要开口,却被三郎强健的手臂一把推进了地洞,接着,房门被撞开了,透过洞口的缝儿,她只看见一片血光,接着便昏了过去。
“不!”玉儿猛地惊醒。丫环冰儿忙过来扶住,问道:“小姐,又做恶梦了?”玉儿怔怔地看了看冰儿,又看见自己正处于家中,才明白刚才她做了一场梦。“不知怎么了,这半个月来,竟好几次做了相同的梦。”“小姐定是近日做女红做得多了,影响了休息,不如冰儿陪小姐出去走走吧。”玉儿看见床头绣了一半的鸳鸯,笑道:“不知怎的竟想起要绣鸳鸯了,只是心不灵手不巧,半月了也只绣了一半。”说罢,便和冰儿出门去了。
长安城真是热闹,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玉儿和冰儿照样先来老张的摊子上吃糖葫芦,老张大老远就招呼了,“玉儿小姐来了,您爱吃的水果糖葫芦都给您备好了。”玉儿笑着走过去,付了钱,和冰儿吃了起来。正吃着,忽看见前面熙熙攘攘的,好像出了什么事,玉儿说:“走冰儿,过去看看。”
挤进人群后,只见地上坐着一位老奶奶,怀中抱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两人穿着破破烂烂,而且被打得遍体鳞伤,正哭哭啼啼地向一男子讨饶呢。玉儿一看,原来是林府大总管赖二。这林府在这一带可谓是一手遮天,只因林府老爷乃朝中一品官员,权倾朝野,爪牙遍布,玉儿的爹虽说也是一品官,势力却远无如此之大,平日对那林老爷也得礼让三分。
玉儿问旁边一人到底怎么回事,那人说,原来这母女二人是来京投奔亲戚的,谁知叫那林府的少爷看见了,他见这姑娘相貌好,便要霸占为妾,那姑娘乃是良家妇女,岂能从他?因此便遭到毒打。这时那赖二发话了:“真是贱骨头,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偏要去当穷鬼,今儿若不与我回府,少爷一生气,看不扒了你二人的皮!”那老妇人道:“林少爷何等金贵,我们岂敢高攀,还请大爷放了我们吧。”“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赖二骂道,抡起皮鞭又要抽。这时,忽听人群中有一人喊:“且慢!”那声音雄浑有力,吓得赖二不禁后退了一步,玉儿循声望去,只见是个英俊结实的汉子,虽不相识,这声音却似从哪儿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见那汉子护在母女二人前面,喝道:“天子脚下,岂容尔等胡作非为!”赖二笑道:“竟是个不怕死的货,上!”手
下七八个喽啰一拥而上。玉儿不禁为这汉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没想到这汉子身手如此了得,三两下便将众喽啰打得落花流水,赖二这才慌了,道:“你,你等着。”说完便跑了。那汉子扶起母女二人,掏出些银子给她们,说:“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这伙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母女二人热泪盈眶,跪下就要磕头,那汉子忙扶起。老妇人道:“恩公的大恩大德,小民无以为报,不知恩公可否留下姓名?”那汉子道:“在下乔三郎。”母女二人又是千恩万谢,最终离开了。“乔三郎。”玉儿嘴里念叨着。
从那以后,玉儿每天都要出去逛逛,看能不能碰见三郎,而且绣花的速度快多了,那鸳鸯几天就绣好了。
说来也巧,这日玉儿正和冰儿无趣地
走着,忽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循声望去,果然是乔三郎正迎面走来。当他走到玉儿身边的时候,玉儿假装扭伤了脚,“哎呦”一声,三郎连忙扶住,扶到街边一茶摊坐下,问有没有事,玉儿连忙说没事。“小姐扭伤了脚,我去帮小姐买些药吧。”玉儿刚要说不用,三郎已经走了。
恰巧这日林府少爷也出来逛,看见玉儿端端坐着,自以为见了天仙,两眼发直,上来就要调戏。这时三郎买药回来,看见玉儿遭人调戏,提起那恶少就是一顿打,爪牙们循声而来,见是三郎,俱是不敢动手。赖二看见玉儿坐着,冷笑道:“原来是李小姐啊。”说罢,恶狠狠地瞟了一眼走了,玉儿这才明白,刚才是林府人。心中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姑娘,你没事吧?”三郎关心的问。“没事”。“光天化日之下,这伙人竟敢如此嚣张。哼”三郎气愤地说。
就这样,两人认识啦,而且关系日益密切,每天晚上,玉儿都会弹琵琶给三郎听,冰儿常常打趣“乔公子真幸运,我们小姐的琵琶可是无人能及,连老爷都不一定听得上呢。”然后,两人便坐在月下畅谈,通过聊天,三郎知道玉儿是李大人的千金,玉儿也只知道三郎自小父母双亡,很早就出来闯荡了。二人感情越来越深,终有一天,玉儿将那鸳鸯送给了三郎,二人发誓永不分离。李大人只有这一个女儿,自是百般疼爱,见三郎一表人才,也就答应了。于是三郎回去准备娶亲。
恰巧这日林府派了媒人来,李大人忙出来迎接,原来那林恶少自上次见了玉儿后,竟夜不能寐,林大人宠惯了儿子,便派了媒人来。李大人心中暗暗叫苦,又怎奈林大人势力极大,百般思忖之后只能决定委屈玉儿了。玉儿得知,自是不肯,道:“我今生非三郎不嫁!”李大人气得骂道:“闭嘴!都是我平日惯坏了你,现如今我这一家老小就指望你了,你怎能由着性子胡来!”玉儿听了,眼泪便流了下来,不禁想起了三郎。
夜晚,玉儿抱着琵琶,在月光下,尽情地弹了起来,那声音凄凉婉转,叫人悲伤,随着风儿一直传到了三郎这儿,三郎知道除了玉儿再也没人能弹出这样的曲子,玉儿一定出什么事了,于是连忙策马飞奔。来到李府,谁知李大人早已下令,见到乔公子就说小姐不在,于是,三郎只得趁夜色悄悄潜入,果然看见玉儿正独自落泪呢。玉儿见了三郎,再也忍不住了,她将事情告诉了三郎。三郎本想推出成全玉儿,怎奈玉儿情真意切,今生非他不嫁,最终两人商议,只能逃。
已是三更了,李府中忽有人喊:“着火了!”大家连忙起来,见是小姐闺房着火了,李大人连忙下令救火,等火灭了时,房子只剩下了一片灰烬,众人却并未找到小姐,于是李大人明白了,只能祝女儿幸福。后来托人传话给林府,说玉儿不幸丧生火海了。林府人本不信,但见那房间确已成灰烬,也只得作罢。
却说三郎二人带着冰儿一起逃出了城,在城外开了一家小客栈,日子虽苦些,却也幸福,因怕天有不测风云,厨房地下还挖了个地洞,一直伸到五里外。小生意做了两年,玉儿也有了身孕,两人每日虽是辛苦,但还是会坐在月光下畅谈,玉儿有时还会弹弹琵琶。一听到玉儿的琵琶声,三郎便不再困了。这晚,两人幸福地坐着,聊到给孩子起名字的问题时,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玉郎”这个名字,接着便笑了起来。
这日,林恶少带手下出城打猎,累了想歇一歇,恰好来到三郎家的客栈。三郎等三人只得避开不见,叫别的伙计来招呼。谁知那爪牙张三出去接手时竟隐约看见了冰儿,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便没当回事儿。再说那伙计端茶时不小心烫到了林恶少,恰逢恶少正在气头上,提起刀便砍了伙计,众人这才慌了,匆匆离去,毕竟这是在天子脚下,杀人可不是件小事。
回去后,众人商议对策,赖二问:“客栈里再无别人了吗?”众人这才想起掌柜等人未曾出现,这时张三才想起那姑娘便是昔日李府的丫环冰儿,赖二如获至宝,于是一条毒计正酝酿着。
这日,三郎等人正掩埋了伙计回来,但见外面人山人海,马蹄声如雷响,远远望去,为首的正是赖二,高举着三郎的画像。三人忙逃到地洞处,顶住厨房门,三郎将玉儿推进地洞,让她快走,玉儿大叫:“不!”三郎急了,再喊:“玉儿,快走!’’“不,要走一起走!”“玉儿,你听我说,现在他们发现了我们,不除掉我们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你赶快走,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让他长大做个有出息的人!”三郎依旧是那么沉稳地命令,曾经,他这雄浑的嗓音多少次让玉儿依赖于他,但此刻,玉儿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正要开口,去被三郎强健的手臂一把推进了地洞,接着,房门被撞开了,透过洞口的缝儿,她只看见一片血光,接着便昏了过去。
醒来时,冰儿正在她身边,“小姐,你可醒了,这一觉睡了三天呢。”玉儿起来,看见床头那块鸳鸯手帕已被染成了红色,想起三郎,眼泪便流了下来。
走出房门,只见秋风瑟瑟,树叶凋零,一朵花正在风中挣扎着,玉儿抚摸着这朵花,念叨着:“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现在你却为何抛下我一个人?”眼泪掉下来,打在了那朵花上。
“小姐!小姐!”冰儿着急地喊着,:“已是中午了,您还要跟老爷夫人去林府做客呢。”玉儿诧然,似乎猜到了什么,忙问:“三郎呢?”“到底谁是三郎呀,怎么小姐做梦时也一直叫着这个名字?”听了冰儿的话,玉儿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好长的一个梦啊。”
来到林府门口,玉儿正欲进去,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且慢!”这声音雄浑有力,无比熟悉,玉儿一惊,忙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