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卷五十八|汉纪五十|孝灵皇帝|光和四年|公元一八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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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年春季,国家开始设立管理骏马马房的职位,称为“騄驥厩丞”。从职位的名字上就能看出,“騄驥”表示骏马、良马的统称,“厩”就是饲养骏马的场子,“丞”表示官职,职位不算高。
那么,这个厩丞的任务是什么呢?专门管理和收集从各郡县与属国调拨而来的骏马。当然,除了要统计数量以外,还需要兼顾饲养,甚至训练。在前汉时期,特别是汉武帝时期,西北地区如北地、天水、陇西、上郡等地都有优良的马场,为进击西边的匈奴部落做足了准备。
此时征发全国各地的骏马,除了筹备军队,应该也没别的目标了。然而,马作为当时的重要机动工具,上等良马是非常珍贵的。正如大家所听到的汗血宝马的故事一般,成为了当时权贵阶级的硬通货。据说,一匹官方认定的骏马在黑市上可以卖到两百万(未标注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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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的另一件大事是,交趾刺史朱俊剿灭了在当地作乱很久的乌浒蛮,斩杀了他们的首领梁龙。
交趾郡,在秦统一六国之后设立,所辖区域大致是今天的越南北部和广西西部的部分地区,以今天越南首都河内为郡治所。在汉人南渡之前的时代里,长江以南的平原区域开始被开发,而在南方的山岳地区仍然是异民族所占据,并未受到直接的管理。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以华夏文明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异民族分别被称为,狄、蛮、夷、戎。所以,在古代文献中,蛮族可以指代南方异民族的统称。乌浒蛮,具体细节未知,认为是当地的一支反抗势力就可以了。
这一支反抗势力在该地区已经作乱了许久,之前在任的郡守摆不平,甚至被梁龙等人反攻,政府办公大楼曾一度失守,可以说场面已经失控。东汉朝廷决定让当时的兰陵县县令会稽人朱俊做交趾刺史,统帅当地军马来平定叛乱。
于是,在山东当公务员的浙江人朱俊,千里迢迢跑到越南平乱去了。具体过程不知道,总之结果就是朱俊斩杀梁龙,几万人投降朝廷,过了不久就完全平定了。事后,朝廷论功行赏,封朱俊为都亭侯(级别),并晋升为谏议大夫(职位),从地方公务员上升到了中央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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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里,北方鲜卑族的步度根成为了首领,并入侵幽州和并州,成为北方的祸患之一。
步度根的上位要追溯到上几任首领檀石槐之死。檀石槐死后,他的儿子和连成为了首领,但是能力不及他的父亲,而且贪财又好色。后来,和连入侵北地郡的时候,被当地守军射杀。
和连的儿子骞曼,当时还年少,就立了他的侄子魁头为首领。之后,骞曼长大成人,就和魁头争权,致使鲜卑部族分崩离析。而魁头死后,他的弟弟步度根开始崭露头角,整合部落,成为了当时鲜卑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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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喜好,皇帝也不例外。
当时的东汉皇帝,汉灵帝刘宏,喜欢玩cosplay,把后宫打造成万达广场金街一样的沿街商铺,命令宫女们都来摆地摊贩售各种货物,而他自己就打扮成大富豪的样子,来体会买买买的生活,好似每天都是双十一。
宫女们为了讨好皇帝,自然是花招百出,暗地里也是互相争斗。商铺的生意好坏自然跟地段人流量有密切关系,但是在封闭的皇帝后宫里,这一点显然不一定成立,因为皇帝买东西不需要给钱。
除此之外,刘宏还喜欢养宠物狗,甚至给他的爱宠佩戴上进贤冠。这进贤冠是一种在古代拜见皇帝时所戴的礼帽,如图所示。而且这种礼帽在当时是儒者才能佩戴的,并非百官都能佩戴。
当时的刘宏也就是二十四、五岁,即皇帝位已经十三年了,仍旧如小孩子一般任性。他甚至以四头驴为牵引,在洛阳市里搞起来自驾游。首都的人民纷纷效仿,只叹马太贵了买不起(见第一小节),于是换成驴就能做皇帝一样的事了。结果,驴的价钱一时间水涨船高,竟然贵得和马一样了,也是有够讽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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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玩乐,皇帝刘宏还有一个富贵人都有的高雅爱好——收藏。
当时,各个地区都会进贡一些奇珍异宝,刘宏就命令官员,要他们在这些货物入库之前都拿到宫中,给他review一下。如果看到了什么喜欢的,刘宏就据为己有,并以“导行费”计入皇家账目。也不知道这算是资产,还是负债。
大臣们看到皇帝的这种行为,还是有劝谏义务的。于是,中常侍(皇帝身边的顾问/宦官)吕强写了一篇奏折给刘宏,陈情利弊,摆事实讲道理,想教育一下皇帝。结果,刘宏喵了一眼内容,完全不理会。
这篇文章的内容,我就不展开描述了,直接摘录司马光的原文如下。
天下之财,莫不生之阴阳,归之陛下,岂有公私!而今中尚方敛诸郡之宝,中御府积天下之缯,西园引司农之藏,中厩聚太仆之马;而所输之府,辄有导行之财,调广民困,费多献少,奸吏因其利,百姓受其敝。又,阿媚之臣,好献其私,容谄姑息,自此而进。旧典:选举委任三府,尚书受奏御而已;受试任用,责以成功,功无可察,然后付之尚书举劾,请下廷尉覆案虚实,行其罪罚。于是三公每有所选,参议掾属,咨其行状,度其器能;然犹有旷职废官,荒秽不治。今但任尚书,或有诏用,如是,三公得免选举之负,尚书亦复不坐,责赏无归,岂肯空自劳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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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里,皇帝后宫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王美人遭皇后毒杀。
当时,刘宏的皇后是何皇后。此人性情倔强,而且好猜忌。本来,何皇后与刘宏已经有了皇子,从身份来说,也是正统的嫡长子,刘辩。何皇后出生河南南阳,何氏在当地原本是一家屠户。后来选宫女,何皇后入选,随后刘宏临幸,得以生下刘辩。在公元180年,何皇后被册立为皇后,据此时也只过了一年而已。
王美人生下了二皇子,名为刘协。何皇后随后就毒杀了王美人。刘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怒,连忙下令就要废掉何皇后。结果,宫中的官员们(常侍们/宦官集团)极力劝阻,才平息了皇帝的愤怒。
东汉末年,正是宦官集团把持朝廷的时代。何皇后的两个哥哥,何进和何苗都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也许是何皇后讨好皇帝换来的),宦官虽然跋扈,也需要武力支援,而何皇后的身份和地位就很重要。由此可见,何氏一家都是站队在宦官集团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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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181年记录的其它事项。
太尉刘宽被免职,卫尉许彧晋升太尉。太尉是掌管军事最高官员,基本上是秦汉时期的武职最高点,基本等同于中央军委主席了。而卫尉是专门统管首都禁宫军事,可以理解为禁卫军总领。
司徒杨赐被罢免,太常陈耽晋升司徒。司徒主要管理经济、人口等各项指标。
大长秋(官职)华容侯(级别)曹节,去世。中常侍赵忠代为大长秋。大长秋是主要负责为皇后服务的,帮助皇后管理后宫,代替皇后发布各种命令。长秋这个名称源自汉代皇后所居住的长秋宫,以此为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