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无门慧开禅师的一首诗词,仿佛能让四季凝结,将奔波的赶路人与宁静闲暇的自然一同镌刻入时间。而能让人甘愿停下匆忙的,或许还有来自日本的津轻硝子。
硝子[xiāo zǐ],即人造水晶,在日语里为玻璃之意。明曹昭《格古要论》:“假水晶用药烧成者,色暗青,有气眼,或有黄青色者,亦有白者,洁白明莹,谓之硝子。”
这种源自中国的玻璃制品自从公元三世纪传入日本后,被日本手人悉心保留延传,如今人们从最北端的北海道到最南端的冲绳,都可以找到充满日式风格的玻璃制品,而深受家居爱好者欢迎的莫过于津轻玻璃。
青森,是日本得天独厚的北国之都。津轻市则位于青森县的中西部,津轻玻璃便是该县传统手工工艺品之一。其中北洋硝子株式会社以勇于开拓创新技法和创意灵感的精神,将津轻玻璃(津軽びいどろ)发展为品牌,生产了以四季为主题的系列玻璃制品,浓缩了日本四季丰富的色彩:春的樱花、夏的花火、秋的红叶、冬的雪景……通过小小的玻璃,让人间闲事尽消无。
制作硝子(玻璃)的工艺虽有很长的历史,但其实日本玻璃业的发展历程很短。因津轻地理位置靠海,当地人捕鱼为生,其中隶属于日本玻璃行业楚翘石塚硝子Aderia、成立于1949年的北洋硝子株式会社,最早就是以生产渔业用的煤油灯和浮漂为主,经几十年的努力才推动了当地玻璃业的发展。
随着人们生活方式变迁,北洋硝子株式会社逐渐以工艺美术品和家居日用玻璃制品为主要业务,同时其特有的玻璃制作技术(宙吹き)也愈发成熟,最终被青森县指定为传统工艺品。
—硝子是如何制作的?—
每一个津轻硝子的诞生都不简单,要经过烧制、熔化、吹制、切割、打磨等种种繁复的工艺程序,考验的不仅是玻璃工匠精湛的技术和制作手法,更是长年累月对待每一个硝子的绝对用心。在NHK拍摄的系列纪录片《日本匠人》中,我们可以窥见这种古老的传统手工艺在现代的生存和发展。
调节熔炉温度是首要的工序。溶解炉的温度为1400°,由于炉内温度过高,即使是专业的热电机测温,温度计也会很快融化。所以至今这项测试温度的活儿,只能靠玻璃职人们的眼睛和经验来判断,而50多岁的中川洋之则是青森县认定的唯一的一名熔炉大师。
「宙吹」这种技法其实早在公元前1世纪就已经出现,津轻的玻璃工匠们成为了为数不多的传承人。达到能够从事这项工艺水平的职人必须要十年的时间,即使如此,想用1.5kg重的吹管把玻璃胚吹成理想的形状:“压力非常大”。正因如此,每一个手工吹制的津轻玻璃,才因此有了独自的灵魂,成为不可复刻的孤品。
如视频中介绍的这款“弘前樱”花瓶,灵感正是来自青森县弘前公园,其樱花规模堪称日本第一,被日本民众评为日本十大古城樱花之首。但究竟如何,才能制造出符合樱花意境的玻璃制品呢?在「津轻玻璃」诞生之初,颜色的调配也不是随手即来的。
为了制作出以自然为题材的作品,北洋硝子现任场长、被誉为“青森名家”之一的中川洋之,从工场诞生之初便一直在负责颜色的开发工作。“但玻璃不是马上就能显色的,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慢慢显色……这其中有一些地方还是很难的。”
追求唯一的美丽为原则,中川先生至今已经开发出50多种新颜色,并每天的工作中还要对100种以上的颜色做调配。但每当听到诸如“收集了所有的颜色和花纹”,“期待下次的产品系列”的声音时,想要开发出更好的颜色、制作出独此一家的产品这种激情便会溢满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