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时间,2210年5月26日——可是,这里不是地球。
这是我们来到土卫六的第320天。
我们的变化貌似出乎了珍妮弗的意料。仅仅半年不到的时间,我们又长高了20公分,珍妮弗不再喊我们孩子们了,我们看到珍妮弗扭动的屁股再也不会感到害羞,可是,现在我们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难题,每次看到珍妮弗那勾魂的眼神时,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竟然会不自觉的心跳加快。哎,这小妞的眼神太迷人了!
吃饭的时候,珍妮弗让我看下自己的手腕,她若不提醒,我还真不会在意,竟然不知不觉长满了厚厚的一层毛发,我掀开内衣,身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白色的毛发,珍妮弗笑着说我们变成北极熊了。
我问珍妮弗,“我们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珍妮弗环顾了一下所有的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不用担心,李博士说过,这个是正常变,哦——生长。”
珍妮弗明显停顿了一下,可我没在意,接着说,“就是那个每周给我们例行体检的怪博士吗?他可真够坏的,我早就说过,既然知道我们张了毛发也不告知。”
“好了好了,吃饭!”,珍妮弗话音一落,就用一只机器手托着下颚,又开始冲我们抛着眉眼,又不知道把我们这群人的魂儿勾到哪里去了,所有的人止不住又哄哄大笑起来。
看来人都是笑糊涂了,长毛的事自然就当成正常的生理现象不了了之。之后发生的的事才让我明白,原来珍妮弗是在有意提醒我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一个星期后,螺蛳教官给我们所有人又更换了一套更薄的宇航服,这一次,我们要挑战的是-100°C。对于温度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认知,只有冷,还是更冷的说法。换上了更薄的宇航服,同时也减轻了氧气瓶的重量,整个人突然像猴子一样灵活了,我们望着笨得像只狗熊一样的螺蛳,真想跳过去戏弄一番,我们尝试着在土卫六上行走,竟然能自如的跳跃步行,我们异常的兴奋,差点兴奋过头把螺蛳推出了舱外,吓得螺蛳拼命的狂吼。好玩,现在的训练终于变得有趣了。
可是,好景不长,我们终于切身体会到了寒冷的可怕之处。三天之后,我们全身皮肤突然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钻心的疼痛,躺不能躺,站又站不住,真的是生不如死,那些狗屁的药,一点都不管用。我们40个人都被关在了实验室的病房里,几个科学家24小时的监控着我们的变化。珍妮弗是唯一一个连续三天都陪着我们的人。
冻疮开始化脓,浓水湿透了全身的毛发,我们彼此看到对方的惨状,恶心得都想吐,可胃里空空荡荡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浓水流遍全身。那些科学家们像是看待实验品一样观察着我们,实验室里安装的测试仪器不断的更新着数据,他们根本就不关注我们的痛苦。只有珍妮弗,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着。如果珍妮弗能流眼泪,我知道,她肯定会泪如雨下。
第一天抬出去了一个人,第二天又抬出去了一个人。两天的时间,我们就只剩下38个人了。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只有30个人坚强的活了下来!第一次体会到,生还是死,原来是宇宙中最容易的抉择。我们能够活下来,跟那些科学家,还有那些狗屁的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珍妮弗的祷告指引我们要勇敢的活下去,这是唯一能给出的解释。
我们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的愈合,被浓水泡过的毛发变得更加浓密,愈合的伤疤变得像坚硬的石头一样结实。我明白,我们已经变异了,真正的变成了怪物。
我们不知道昏迷了几天。此刻,珍妮弗在我的床头边还在祷告着。
“珍妮弗,这一切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珍妮弗终于盼到我醒了过来,用手抹了抹自己僵化的脸,总算又见到了漂亮的珍妮弗了。珍妮弗回应道:“嗯,这些都是我们来土卫六的计划之一,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残忍,他们太急功近利了,可是,这一切又都是迫不得已,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的残忍,我一直在祈求上帝的宽恕,我真的不想看到任何人痛苦!”。
珍妮弗虽然是人的脑袋机器的身体,没有了心,可是她的大脑、她的神经却能让我感知到,她还保留着人性的真诚,这不得不说是人类的一项奇迹。
“珍妮弗,你知道我靠什么活下来的吗?”,珍妮弗没有回答,好像是摇了摇头。
“在疼痛难忍的那几日,我总是恍恍惚惚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但是很模糊,我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可我血液里能感知到这个女人跟我有关,她在等待着我,珍妮弗,是不是你,还是在地球上真的有一个我忘不掉的女人?”
“你既然会记得那个女人?”
“珍妮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能告诉我吗?”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即使你现在知道了,马上又会忘记的。相信我,不要再问了,好吗?”
一个星期后,我们剩下的30个人又被送到实验室例行检查。几位科学家的脸上赤裸裸的写着“兴奋”两字,我们到底是不是试验品,竟然能让这些科学家像看到小白鼠一样兴奋。这一次没有看到珍妮弗,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接着我们被带到一间很小的房间,零零散散摆放着一些莫名的机器,克劳斯特船长早已在里面等候着我们,顿时,一种神秘的庄严感侵袭了我们全身。
克劳斯特船长起身,向我们所有人敬了一个礼,“小伙子们,你们是人类的骄傲!”,我们30个人都愣住了,忽然让我们觉得像是实验品,忽然又让我们感到无尚的荣耀,这一切都像是个梦一样。话音刚落,克劳斯特船长又向所有的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语气略带沉重的说道,“今天,我们做出了一个重要,但也很痛苦的决定,你们必须接受安乐死,对,强制性的,你们没得选择,因为所有的人类选择了你们,我想,你们会理解的,你们的生命将会由下一代克隆人延续!”,说完这话,克劳斯特船长挥了挥手,背过身,下达了命令:“好吧,执行吧!告诉珍妮弗,下一代克隆人不要再让他们有感情了。”
我想大声呼喊,我想活下去,可是一切反抗都已无力回天,与其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命运,不如说这一切都是人类计划好的命运。剩下最后一丝理智,我记起了珍妮弗说的愿望,有美好的事情值得我期盼,对,我默默的在心里许下了最后一个愿望——希望那个女孩能够好好的活着!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