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磊老铁:
见字如晤。
这是一封迟来的信,不是邮寄的路上慢了,而是在心里搁得久了。
偶有闲聊,有的没的聊一通,可能说一句话就没了下文,但我们也见怪不怪;也许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但看到什么好玩或者有价值的新闻,都会分享一下,也算一种默契吧。
有一段时间了吧,异常想念,恨不能分身,仅一封书信,遥寄相思,我很幸运,无论时间如何变化,都有你这样的一位老铁,我们回首往事,感恩相逢相识,亦感恩相知相伴。
以前,我在写《士兵突击》人物的时候,觉得你最像伍六一;而到后来,看得多了,聊得多了,觉得伍六一就是你,刚直勇猛,不屈服,不畏惧。你说,从军当好兵,为政做好官。所以,你的笃定让你奋斗而不移,你的果敢让你坚强而不屈,你的纯粹让你清澈而不淫。
我们聊过很多话题,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念过去,你说,这一路真难,跌跌撞撞地走来,点点滴滴地成长。这一句话像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甚至有一种热泪涌上心头的感觉,这是经历了多少坎坷挫折之后的坦然,这又是经历了多少寂寞苦楚之后的笃定呢。天下没有一件事是容易的,幸运的是,趟着满地的荆棘,嚼着内心的苦涩,然后一点一点地站起来。
其实,打心底里佩服你,觉得奋斗的你老帅了。看过你威武雄壮的样子,一身迷彩,挺拔的身姿,标准的步伐,响亮的口号。这也是我们最初相逢时你的样子,自始至终,只有最高的标准最严格的要求,却丝毫没有对自我的放纵,所以也就不难理解后来的努力和新生了。但是,也见过你落寞的时候,第一年的不顺,但又很遗憾那时候我尚未站到你的身旁;后来的经历,苦涩伴着无奈,愤怒伴着挣扎,我又很幸运第一时间可以与你分担。然而,我们总是力量绵弱的,能够让你觉醒让你站起来的还是你自己,你让自己忙碌起来,读书、做科研、做兼职、复习考试,等等等等,你好像比原来更成熟了,也更果敢了。
我问你,大学最牛逼的事情是什么。你说的恰是这一段经历,什么都在做,什么都没耽误,而且都取得了不错的结果。突然发现,那八个月的苦涩生活更像是炼狱一般,让自己从中成长,麻醉或者麻痹根本改变不了事态的进展,倒不如换个样子,即便很难,但坚持下去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果。如今,我们都已踏上社会,繁忙的工作之余,似乎再难有心灵栖息之处,匆匆忙忙,忙忙碌碌,碌碌无为。这其实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或者正是我们讨厌的状态。你读了好多书,国内的国外的,历史的人文的,政治的经济的,所以,你更笃定,你更勇敢,你更纯粹。
而你一直也是这样的人,做一件事,慎终如始,从不妥协。你说那时最幸福的就是上下班的路上,从学校到工作地点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可以在车上眯一会,迎着晨光,远送暮霭,每天可以踏踏实实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亦或是有时候累了,就去校内的饭馆,点几个小菜,要两瓶啤酒,约几个好友,畅快淋漓,不亦乐乎,以至于最后连饭店的老板娘都认识了你。我亦羡慕你,在这样的艰难的时月里,即便心情达不到最佳状态,却仍可以做出上乘的事来,我羡慕你的笃定,羡慕你的果敢,羡慕你的纯粹。
你说,一样的大学,不一样的路,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得失。这是我们之间的对照,每个人来到这里,所赋予的目标和任务本有不同,所努力的方式和奋斗的程度亦有不同。时光悠悠,路途漫漫,我们能相逢,并能有所联络,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快事。过往不究,得失莫计,我们不能再有那样的时光,也不再有那样的年华。你说,有时候会想要是再上一次大学会怎样。我说,也许还是那样,就跟“我们知晓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自己的一生”一样。你亦表示赞同,有些东西没法改变,比如性格、三观。无经历不足以成长,没有这些痛彻心扉的经历又怎知那个夜晚偷偷落泪的人就是自己呢。
我们能重来吗,一旦重来就可以做得比原来好吗?我们之所以会感到遗憾,是因为有些东西再也得不到了,但心里觉得我们会做得比原来更好。我们的确失去了好多东西,但我们也得到了别人未曾触及的东西,你知道我在遗憾什么,我也知道你在哪里做什么更能实现自己。也许我们犯过的错还是会犯,所有的不放弃只不过是有人在心有不甘并满怀期望地坚持罢了。所以,不想了,不问了,过去很美好,但仍不及我们已到达的现在,更远逊我们努力奋斗勇往直前的未来。
你说你信命,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什么时间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是注定的。我想我亦赞同吧。
遥遥相寄,斯文问安。只言片语,情深意长。
且以此文,遥寄远在青岛的再杨君、靖宇君。路漫漫其修远兮,愿我等长相依多保重。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2017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