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黑暗走向光明》(4)让汗水洒在家乡的大山上

生活中有一些苦日子是再平常不过的,尤其是从小就苦过来的孩子,在寒风中挥汗如雨的工作他还是认认真真的。每次看到英子担心的眼神,王清风总是安慰她:“这些苦都是暂时的!”

坚强地撑过一段日子,酒精车间的生产终于可以开机生产。王清风又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又恢复了正常状态的三班轮转。经历了之前的停产事件,他深知工作的不易,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新工作的技能,但是云南的工作机会迟迟没有明确的答复,或许是他们市场调研之后改变了扩大的策略。

平平淡淡的日子静悄悄地过着,大概过了三年的时间,车间再次停产,这次不是因为环保的问题,而是其他原因。

对于热爱工作的人来说,没有工做是一种折磨,孩子上学去了,老婆上班去了,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待着就是最难熬的无聊。总得做点什么,不然他会发疯的,他说:正好老家的山去年被山火烧了,我回去种树!

带上水和干粮就出发了,骑的是摩托车,到二三十公里以外的山里。绿油油的山,一座连着一座,起起伏伏,道路弯弯曲曲,以前农村责任地分到户的时候,生产队把山也分成一块块的,山火过后有许多农户在第二年已经种上了树苗。还没种上树苗的这一片就是他们家的,上面也是绿绿的植被,都是些杂草和灌木。要种上有经济效益的树苗,还需要先砍除杂木和野草。

这一年,王清风已经过了四十六岁,虽然总感觉自己是有着浑身力气的,但是砍了一个多小时回头一看就心凉:这速度,不知得砍到什么时候?

也许你会问:不知道用挖掘机吗?但是他马上就会给予否定的回答:大山里路都没有,怎么开进来?

他继续弯下腰去,奋力挥动镰刀和斧头,草叶一簇簇地倒下去,灌木也一丛丛地斩除,木屑在咔咔咔的声音里四处飞溅。汗水都出来了,像小溪流的水淌过额头,脸颊,流进嘴里的又咸又涩,从下巴滴落下去的倏地渗进了土地。他在心里呼喊着:来吧,都流出来吧!让我这些年的汗水都来浇灌家乡的大山吧!

有些努力奋斗就是同样的动作重复千百次,上万次,就比如他,一个人砍处一片大山丛生的杂草和灌木。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可以开始挖一个个的树坑。

再花一个星期,把树苗都种上,一边种,一边施肥,还有浇上定根水。一棵树苗半瓢水,一千棵树苗要多少水?不知道,也没时间去计算,附近没有水源,只能用摩托车从远处一箱箱的拉来到山脚下,再挑水上山。来帮忙的叔叔才一天就找借口跑了。每天收工回到城里的家,王清风晚上累得睡不着,对英子说他种树的经历:这些天,好像把一辈子的苦活都干完了,但是也不能保证有收获……

这生活,可真难啊!

英子说:人到中年,万事忧。哪有不苦的?

这一夜,英子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山里面开满了一树树的花,她在梦里奔跑着,花儿那么美,红彤彤的一片,山也那么美,可是无论她怎么摆弄照相机,一张照片也没有拍下来。不是光线太暗,就是角度问题,她一着急就醒了。

眼角滴下泪水来,不过她悄悄地擦掉了。她知道,他已经很努力,让他多睡会儿。每一天,她都是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开水龙头也是只打开到声音还是柔和的位置,早早就离家去上班。

她默默地祈祷着期盼着,那些梦里开花的树,最好有一天来到现实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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