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唯一的眼睛献给你和爱情

奥迪隆·雷东,《独眼巨人》,1898年,布面油彩,约65厘米x50厘米,克罗勒-米勒基金会,奥特罗

在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叫波吕斐摩斯(Polyphemus)的独眼巨人,是海神波塞冬和海仙女托俄萨之子。在荷马的史诗《奥德赛》故事中,他是一个凶残的食人怪兽。同时更广为流传的是他在汉密尔顿的《希腊,罗马及北欧神话》里与海中仙女伽拉忒亚的爱情故事。

在传说中,伽拉忒亚是一个妩媚迷人却爱讥讽别人的海中仙女,波吕斐摩斯发狂般地迷恋她。伽拉忒起初隐约表示过对他的好感:“波吕斐摩斯,你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却比两只眼睛的人还看得清楚。”

但最后,伽拉忒亚却没有选择波吕斐摩斯,而是爱上了一个叫阿喀斯的王子,并声称:“当我用永不枯竭的爱追求阿喀斯的时候,波吕斐摩斯也在如此般追求我。然而,我对波吕斐摩斯的无限厌弃和对阿喀斯的真挚感情却是相等的。”

最后,波吕斐摩斯愤怒地杀死了他的情敌阿喀斯。



这幅画中,奥迪隆·雷东(Odilon Redon,1840年~1916年)却没有把波吕斐摩斯表现成故事里般的残忍怪兽,而是长着婴儿一样的圆圆的头,一只可爱的大眼睛,像气球一般悬浮在熟睡的伽拉忒亚上空。他仍像传说里那样爱她,用唯一的一只眼睛一边想悄悄地偷瞄伽拉忒亚,但又因为她寸丝不挂,只好害羞地克制住自己躲在岩石后面做她睡觉时的守护者,不让她受到不怀好意的人的攻击。这种在爱人面前可爱的羞涩和矜持被奥迪隆·雷东细腻地描绘了出来。

整幅画面充满梦幻般的色彩,让观者仿若置身于梦境和幻想。明亮的颜色用点状的笔触点缀着画中的花朵、岩石、天空,和脱胎于幻想世界的图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幅画正是象征主义(Symbolism)的典型代表。



在十九世纪末,随着精神分析创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发表的揭示人类无意识世界的著作《梦的解析》,艺术家们也开始拒绝描绘肉眼所见的世界,转而追求虚幻的世界,如想象、幻想和内心世界。画面中的线条、颜色转变为他们表达情感的符号,他们用这些符号将现实“内化”为某种象征。这些具有特殊洞察力的人们一直试图透过事物表面寻找更深层次的意义和现实。他们高喊着:“为艺术而艺术。”



这幅画《独眼巨人》(The Cyclops)的画家奥迪隆·雷东不断追随象征主义的精神进行创作。

他从儿时起就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并坚持把那些想象中让他感到困惑的东西记录下来。他曾说:

“我的初衷是想赋予不可能存在的生物以生命,用可见之物的逻辑为不可见之物服务,使它们在画面中得以生存下来。”

正如画家自己所声称的那样,图里的在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怪物在画中找回了自己的灵魂。奥迪隆·雷东赋予它人的情感,在画中画家的幻想世界里追寻着自己的爱情,在另一层梦境世界里表现着现实世界里的“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Bibliography:

弗雷德·S·克雷纳,克里斯汀·J·马米亚,《加德纳艺术通史》(2015)

Encyclopedia of Greek and Roman Mythology, New York 2010, “Polyphemus” entry

πολύ-φημος. Liddell, Henry George; Scott, Robert; A Greek–English Lexicon at the Perseus Project

Kröller-Müller 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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