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24

周六,阳光明媚,我却脚步沉重——离中考仅剩43天了。踏进平时一直去的理发店:“老板娘,修一下头发。”上前来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子,她的目光在镜中与我交会,那一刹那我猛地站了起来——我认识这双漂亮的丹凤眼。

“依依!”我两年多未见的小学好友。“太意外了,在这里见到你。”她愣了一下,继而绽开一个笑容。“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道,只见她低下头就是不说话,明明天气不冷,她的手却是红肿着的,指甲上有斑斑点点残缺不全的黑色,甲缝上也有伤痕,再看她身上,穿着一件算不上灰色又算不上黑色的裙子,不知是不是她太瘦的缘故,这裙子不像是她的反而更像是她妈的,而她的脸,也比我记忆里的更黑,更尖瘦了。

    她抬起头,目光却无神,一丝不安感漫上心头:“我在这里当学徒……”“什么!”我瞪大了眼:“你疯了,好好的书不读,出来打工?!”她低下头,蝉翼似的睫毛下一片深深的阴翳,让我不禁想起三年前的一幕。

    她的老家在四川,小时候她和爸爸妈妈来到温州,她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因为她才没离婚。依依小学毕业后,因为是外地人,所以去了一所集资费很便宜,但风气很差的学校。那时她跟我说起时,语气是哽咽的,眼中满是不甘的泪。

  “我一年前就来了,”如今的依依语气平静,“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所学校的升学率有多少,况且我爸太苦了,我妈又走了,我总得担着担子吧。”

我的脑子感到轰然作响。“可……可……你忘了三年前你说过一定要考大学的……”

她沉默不语。

我疯也似地冲回了家,脑子里似乎一场龙卷风刮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花般的试卷,一场场的考试冲淡了这件事,只是我再也不敢去那理发店。

中考的那天转眼来到,我踌躇满志却又忐忑不安地走进试场,后背却被人拍了一下,我一转头:“依依 。”

依依笑容满面:“太意外了,跟你同一个考场。”

“我以为你……”

“你说得对,我要为我自己的未来拼!”依依的笑容似受过风雪洗礼却清冽纯洁。

依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我担心?依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我佩服?是啊,也许你的生命中还会有无数次风雨;也许你拼下的未来还不如他人随手从父母那里要来的好;也许你会不甘会气馁会抱怨上帝的不公,但你都会勇敢地往前走。依依,你知不知道你总让我想起一种叫做雪莲的花?它从出生起就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寒冷,但开放时却明丽温暖如同朝阳。你的盛开,从来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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