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儿子不是对一只仓鼠一见钟情嘛,满笼糯糯的里面最干净雪白的一只,而且很活泼,精力旺盛。非摇着我的手闹着要养。
当时我想的是培养孩子的爱心,让他建立生命与生命之间的链接。就是两个眼睛之间的对视,让他感受另一个小生命的心跳,让他学会付出,学会责任担当。
结果买回来,成了我的牵挂。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先喂它,花生瓜子小米白菜,还有水。它一看见我就直着身子,小手拱着,黑漆漆的眼睛骨碌碌急切盼望看着我。我端着水,怕把笼子弄湿,小心翼翼得不敢轻微抖动,看着它趴在我手边,离我很近,一口气喝完了,又去秀气得一小口一小口捧着吃饼干,我才心满意足得上班。
结果前天晚上,我发现笼子空了。
空了!
我凌乱了。
怪我没有把盖扣好,我以为它会安心在里面呆着。
我像老母亲对待离家出走的儿子一样,不甘心得把盖子打开,给它留着门。
老公下班回来说:“你要小心仓鼠跑出来。盖子开着呢。”
我闷闷的说:“已经跑了!”
他大惊:“那怎么办?非饿死不可。你开笼子干嘛?”
“等着它跑回去。”
“可能吗?”
沉默了,我也知道,让它回来,好比水往东流,好比找回去年的雪,好比晚上出太阳。
我一心一意对它好,怕它饥怕它寒,笼子两天一清洗,还怕它寂寞,每天给它说话,这个喂不熟不知好歹没良心的白眼鼠。
我找遍了犄角旮旯,这个傻瓜,在哪里呢?
伸着脖子等我喂的时候,不是很乖吗?怎么吃饱了就翻脸,离我而去了呢?
这世界上,太多无缘无故的爱,不被需要的爱。
我给它的家,只是牢笼。在小白眼里,我囚禁了它,在它饿的时候,我喂它,它不得不吃,别无选择。一切都不是它想要的。
虽然逃出去,是更糟糕的结果,它却义无反顾。我徒呼奈何。它想要的,是自由。
什么是生命?生命就是活的,就是千奇百怪的思维,独特的脑回路,就是你控制它的身体,控制不了它野马一样飞驰的想法。
我愿意给它自由,但是应该在外面。
这样的结局,迷茫惆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