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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桌子上,无心听讲。第一天就受这样的优待,我开心不起来。心想以后的日子该怎样过呀。讲到一半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我照例趴着,决心雷打不动,这家伙如此无情地打击我,如此不珍惜祖国的花朵,我相当地愤懑。老古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侧过脸小声地问道:“干什么啊?”
“看看啊,看看那是谁啊。”老古故作神秘地低声说。
“谁啊,”我极不情愿地抬起头看了一会儿说,“哦,倒是挺眼熟的。”接着,我便又低下头准备趴下。就在此时,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眼,“呀,冤家路窄,那女流氓呀!”
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介绍那个女生:“她就是泪蕾同学,我们全校的第一,当然啦,也是我们全班的第一……”
“废话,”老古在这时转过脑袋对我说,“我们这下可惨了,居然撞上大炮了,值!”
我捅了捅老古的胳膊,小心地说:“听课,别打岔!”
“听你的大头,那家伙整个一傻帽……”
突然之间,老师的话打住了;顿了一会儿,老师厉声地叫道:“你们那两个干什么呢?!”
我和老古立马坐好,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站起来,给我站起来,装的跟没事似的,你以为我看不见嘛?!”
我和老古缓缓地站起身,慢慢地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有过此种经历的兄弟姐妹们一定知道,低头是表示认错悔改的意思。可是,初三那一年我和老古低得数都数不清,这被我们赋予了全新的含义:低自己的头,让傻帽们说去吧。
“你们俩刚才都干什么了?快,让同学们都去观摩一下,看看你们的德行!”
“唰”一道道犀利的目光汇集在我们身边。尽管我并没有抬起头,但是我能感觉到。如果要问为什么,只是因为熟能生巧,不信你试试。
我和老古曾经研究过,在这种情况下老师的头两句话是不能还嘴的,如果你还了,并不能证明你勇敢,只能说明你丫离歇菜不远了。这是条真理,已被我和老古证明了N遍,为此我们付出了2N个嘴巴子。由此可见,一条真理的得出,得需要付出多少刻骨铭心的疼痛啊!我是深有体会的,相信,老古的体会只会比我深不会比我浅。
“你们俩刚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啦?快点说!”
好了,超过两句,轮到我和老古轮番上阵了。
老古重新昂起头,目不斜视地说:“老师,我刚才是说,我也要敢争第一,勇争第一!”
“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志向。你?就你?有这本事嘛?!”
“老师,”我给老古打气,“我相信我同位有这实力,也有这能力。我,双手支持,双脚也不反对!”
“哎呀哈,今天遇上高人了,”老师从讲台上走过来,“那你说说,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就……就……”其实老古很想说就你那熊眼能看出个屁来,“就我这实力,我自信!我说的第一是特指,我又没说是正数第一,我说的是倒数第一!”
一听这话,老师差点没晕过去。走到我们面前,捶胸顿足地摆着双手说:“you,you,numberone!你呀不愧是男一号!”
我一听这雅号,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脸皮倒挺厚。你呀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是男二号。”说完,老师一摆手转过身向讲台走去。
我和老古被晒了一顿,竖在了那里。我环顾四周,估摸着全班也就四五十个人。老师站在讲台上,继续废他的话。为了省力,我把胳膊支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看上面,一会儿瞧瞧下面。据说,天才小时候都是这么听课的。一想到日后我是一颗重磅天才,甭提我有多高兴了。
不一会儿,全班就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废了好大的劲,我才弄明白:原来老师是让泪蕾当班长。其实,我是没意见的。因为谁当都一样,在我的眼中,这长那长也就一摆设品,除此之外,狗屁不是!
台上的老师站不住了,这不明摆着都不给老师面子么。老师板着苦瓜脸很不高兴地说:“都嚷嚷什么啊,谁有意见站起来说!”
“我没意见。”老古接上老师的话说。
老师看到有人支持自己了,神情放松了许多,便假惺惺地问道:“为什么呀?”
“谁让人家考第一呢!就该这样!”老古拍着胸脯说。
“老师,我也非常赞成!”风头不能全便宜了老古,我也立马补上一句。
“对呀,就是这样。”老师乐了,“泪蕾同学全校第一,不能委屈了人家,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有本事就公平,就这世道,没什么好抱怨的。看着你们两个表现还可以,就坐下吧!”
我和老古立马乐开了花。可拍中马匹了。看来以后,就得这样拍。就在我和老古想要坐下的时候,前排一个圆脸平头的家伙站了起来,“老师,我们国家是人民当家做主的,班长可是个大官,马虎不得。我看我们应先放放,等我们熟悉过来后,再选出来。”
“这……这么……”老师被人当场揭短,面子上过不去,“嗯,说的有道理,可是啊,凭我教了大半辈子的书,凭我数十年的经验,我看人是没错的,你……你叫什么啊?”
“我叫孔盂。”这男生轻快地答道。
“孔……孔……”老师对着花名册开始搜寻起来,“孔……盂……孔……盂……呀,倒数第四!倒数第四,你还敢在这里瞎掰!”
老古一边叹着气,一边摇着头说:“唉,我还以为是高手呢,原来是同一货色呀!”
“老师,我考试的时候发挥失常了,才……”
“行啦,别废话了,你怎么不说你考试的时候尿裤子啦?!”老师原形毕露,“没本事就没本事,装个屁,你还有刚才那两个,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
我和老古一愣,又被点了一次。我心里特懑,你大爷的,不是用老子的时候啦!
玩了一会儿后感到无所事事,便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好像梦到了我在烤鸭店里偷出了一只烤的喷香的鸭子,就在我张开血盆大口欲要美吃一吨时,老古一下子把我推醒了。老古告诉我,现在自由了,班会胜利结束了。我抹了抹嘴巴,站起身大叫:烤鸭我还没来得及吃呢!
老古理都没理我,便钻进了慌乱的人流里。我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烤鸭到底飞到哪里去了。可是越想越来气,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在心中无限苍凉的呐喊:就是晚个三秒也行啊!
0000pt;" >我和老古一边说着,一边向教学楼走去。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昏黄的校灯透过密密的柳树叶子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夏天的风迎面吹来,可以闻到一股花的香味。走过食堂,转过弯就可以看到那五层的教学楼,楼上个个窗户灯火通明。我知道这是高二高三的在上自习。我这时想到自己才刚上高一,唉,这三年该怎样熬下来呀,一想到又是三年,我的心突然间沉了下来。
老古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叫:“不好,快走!”
“慌什么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那熊眼没看到嘛,那楼上就咱们班的灯亮着!”老古一溜烟的跑了。
我也立马加快步伐,心想这下又惨了:第一天不会这么倒霉吧!老古跑在我的前面,连个门都没敲,就直接冲了进去。刚进去老古立马僵住了,只听到里面有人厉声地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一班的学生。”
“呀,学生?看你这架势,我还以为是土匪呢!”老师走下讲台,向老古走来;他一下子看到了老古身后的我,“哈,还有死党,一石二鸟,收获不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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