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不乱节奏”一词所吸引,是在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里。当时捧书啃读,乍见“持之以恒,不乱节奏”,便眼前一亮,在村上通篇的记叙里,此语提纲挈领之地位自不必言说,诚如他接下来所说“这对长期作业实在至为重要”。我盯着“实在”“至为”“重要”,发了呆。
村上何以如此强调呢?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大作家,遣词是相当考究的。我们读书,不能看看表面文字就草草了事,好的作品都是需要反复咀嚼的。如此才算是尊重作者的汗水结晶,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点交代。
“持之以恒”且不说了,说来也惭愧,确切地说,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持之以恒去做过什么,大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过半晌就干脆收网了。这期间,有客观因素的制约,当然更多的是自律不够。反倒是,近些天来,自己对“不乱节奏”有了些许认识。
我没参加过马拉松,也坚持过长跑,但从瑜伽课上,似乎多多少少也可以体会到“不乱节奏”的重要性。每次上课,无论哪个动作,老师强调的最多就是“调整好呼吸,不要憋气,找到自己的节奏”。自己由于落下的课程比较多,每次坐在瑜伽室都像个新学员,自然也就避免不了意识专注于动作,忽略了呼吸的配合,赤裸裸的乱了节奏,导致不得不中途放弃,遗憾至极。做瑜伽的时候节奏乱了,大不了调整呼吸,再来一次,可动感单车一蹬起来,若是乱了节奏,麻烦可就大了。器械锻炼亦是如此,不乏有健身爱好者因为节奏失控受了伤的。那么,我想,马拉松也算体育运动里一个极限挑战项目了,怪不得村上说“实在”“至为”“重要”。
锻炼需要节奏,可又有什么不需要节奏呢?若说“持之以恒,不乱节奏”对“长期作业实在至为重要”,那么“不乱节奏”就对任何事情都“实在至为重要”了。而“不乱节奏”的前提则是找到节奏。譬如做公号这件小事,若仅凭一腔热情,很快就会消失殆尽,最悲哀的莫过于把公众号写成了QQ空间的感觉。之前一直搞不大懂,为何创作激情如此彭拜,更新速度也能够维持,却不见效果?跟文字匠人讨教过,也与公号运营者交流过,更在一个人的时候深思过,朋友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己也是千思百转,但问题依然无解。
有一天,就那么一个人,在路上,静静走着。走着走着,突然就想明白了,因为在做公号这件事上,我压根就没有找到一种属于自己的节奏,更别提“不乱节奏”了。现在我可以这么宽慰自己,如果时间有限,可以三天一更,五天一更,甚至一周一更,半月一更,只要它在那,我就有份牵挂,在纷繁的工作生活之余,心灵还有一处归所。如若不然,想起来就慌乱地推,推完这篇,下一篇便没有了着落,而后不断有人问我“玮玮道来”怎么不推文了?于我,内心无疑是焦灼的,于读者,难免像是饥一顿饱一顿了,害了读者的胃,也伤了读者的心。归因只不过是“乱了节奏”。
想明白了,接下来的关键就是做。“不乱节奏”四个字,说起来挺简单的,写起来也不难,但做起来其实并不容易。今天午间休息,一向嗜睡如命的我居然失眠了,按理说,吃饭睡觉的节奏应该人人都有吧,而且应该是不容易被打乱的。有些小事,反复掂量,细思极恐,不觉间就乱了休息的节奏。所以说,“不乱节奏”,实非易事,它需要强大的内心,坚韧的毅力,睿智的头脑和豁达的情怀。
那么“节奏”是什么?想必是规律,是自然的规律,是历史的规律,是实践的规律,也是个性的规律。
“不乱节奏”,看似显而易见、尽人皆知的道理。而现实中,有些话就因为太直白,太纯粹了,往往容易被人们忽视。可若真是“乱了节奏”,恐怕难免招致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