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爆发的时刻,人总是会产生一些邪恶的想法,当然,也有人说这是本性,很自然的一种需求,没有什么可批判的,毕竟,青春需要幻想,奔放的季节应该接受一些奔放的思想。
但如果这种荷尔蒙并不是爆发在某段激扬的青春里,比如说,天命已知,那么,无论你如何辩解,都会被人用一个字来形容,色。
这是一个非常让人沮丧的字眼,因为它会把一个非常高尚的人与低俗、恶劣、无耻很自然地联系起来,哦,我的天,莱斯利简直有点瞧不起自己,就这么一瞬间,为什么还会对一个女人动心,这简直是糟糕透了。
其实这个女人并不漂亮,也不年轻,除了有一对挺拔的乳房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但问题是,莱斯利抬起头,看见这个女人时,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尽管她的皮肤是黑色的,但她的眼神电倒了他,还有她的牙齿、嘴唇,好像在不断地暗示,喂!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男人,成熟。
自从妻子去世后,莱斯利便再也没有跟任何女人有过亲密的接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需要女人的温存,他甚至已经忘记女人的味道,尤其是坐在纽约公园,这种极其适合养心的地方,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但这个女人,她只用一个微笑、一片嘴唇、一个动作便打败了整个公园,莱斯利失败了。
他没有很好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因为思绪已经把他引入到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充满着青春的激情,莱斯利局促地移动了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的腰显得直一些,胸更挺一些,要知道,当初,妻子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莱斯利,抱着我,让我静静躺在你的胸前。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
眼前的女人显然还在犹豫,她并不确定是否应该直接走到这个老男人身边,她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这让莱斯利很纠结,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向这个女人狠狠地射出一支丘比特之箭,洞穿她的心扉,抓住她的灵魂,然后,拥有她,或者让她拥有自己。
莱斯利咳了两声,一半是故意的,一半是自然的,这毛病已经跟随他十多年了,一到这个季节就会咳,连带着鼻涕,让他很难堪,他慢慢从兜里拿出纸巾,轻轻抹了抹鼻子,还好,咳得还不算严重,只是一些唾沫而已。而眼前的女人,不但没有露出嫌弃的样子,还笑了笑,那意思是,大概是关心吧,莱斯利想,这个女人应该走进自己的生活。
莱斯利准备主动出击,拿出男人的勇气,用青春的激情重新燃烧一段爱情。可是,岁月真的不饶人,他刚刚站起来,便忍不住疯狂咳嗽起来,一阵胸闷,让他有种昏厥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嘴里、鼻孔里飞出来,让他要演绎的风度荡然无存。
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冲了过来,扶了他一把,然后,莱斯利打心底认为她会挽住自己,贴近自己,然后和自己一起往前走。但她没有,女人只是轻轻问候他一声后,便拿出专业的毛巾擦拭椅子,那上面有他留下的唾液。
她喜欢的不是自己,她只是喜欢干净,喜欢得简直有点洁癖,莱斯利有种无限的失落感,原来所谓重回青春的冲动,只是荷尔蒙产生的一种错觉。
可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直到有一天,当莱斯利看见公园里一群女人在培训、在歌唱时,才解开心结,那个女人,就像这群女人一样,穿着一样,笑容一样,他们只是一群清洁工而已,当初,女人之所以对他笑,对他好,只是出于本能,源于本性,或者说,那是一个人对这个社会自然的责任,就像他的荷尔蒙,或许包含诸多情感,衍生了许多想法,但却与色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