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山林,简屋。天幕浸染,夜风徐徐,拂去了嘈杂,夜里暗淡了的事物都被笼罩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金纱。他们与周遭的一切温柔相拥,与之融为一体,降低了自己平日的声量,好听清夜风的低吟浅唱。山林间,星光熠熠连点成线的星座形象清晰明辨。
提灯行走于乡间错落的小径上,周围高低起伏的屋舍,被暖橘色的灯光笼罩着,时不时暗淡下去几盏,应是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卷起一身疲惫攤开了柔美的梦香吧,抬手,是一阵清凉,随着风来的是夜间虫唱蛙鸣的奏章。
天上的星星似乎误以为我手中的灯盏,正调皮的对着灯盏顾盼生辉,眼前是一片点点光亮,叶片上遗留的露珠,涓涓细流映照出来的波光,更有夜钓者牵拉着手中丝线时,牵动了一潭星,默默穿行于其中,静静的收揽着此时此刻的美好记忆,生怕有所缺漏。
回到别院躺在椅子上,头顶是一片璀璨,但见几颗流星快速划过夜空,仿佛冥冥之中传达着某些禅意。
依稀看到远处两颗遥相辉映闪耀的光芒,让我不觉想到忠于银河对岸的爱恋,他与她河畔相识,相知,相守…河岸隔开星斗,却又似隔开了纷扰与世俗,留方寸清净,一条银河成了期盼。
我总想去天池,看一看喜鹊山,想知那佳偶是否也曾有哀怨,也想知那郎公是否也涕泣,那是神仙亦是眷侣,意之,我想我永远不会有答案。
晚风轻吟,拂动着天星,渲染了墨色,倾述着当年人,当年事,当年物,当年景,而如今,事物景都在,唯人已去,故不在。
晚风倾诉着,倾述着故事———好似是少女低吟;好似是郎君悲戚;好似是魑魅可怖;好似是喜鹊哀鸣;喜鹊为何哀鸣,听风;郎君何以悲戚,听风;少女为何低吟,听风;
许是少女盼望情郎,许是郎君恋而不得,许是遗憾终不得终的那些往事。
于是我听了一晚风的倾述,晚风诉我以五蕴,少女娓我莫强求,郎君叹我切勿迷恋红尘,而我在天河山间,赏了一夜的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