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来时不同，回程的时候，帝君是先吩咐鸾车往十里桃林走了一番，让折颜再同凤九切了一次脉，又传令重霖派人前来将满车的宝石往青丘狐狸洞中搬运，交代定要寻了最好的匠人，打磨成最好看的造型，供凤九使用。

待重霖正要领命而去时，帝君随手一抓，留下掌心几颗宝石，往折颜身上一搁，那般神情，虽未留下话来，脸上却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半仰着头，帝君向折颜一挑眉，“老凤凰，赏你的。拿好了。”

折颜上神着实无语了好一阵，待看清手上事物，震惊半晌，倒也找回了些场子。折颜向着凤九道：“小凤九丫头啊，怎的也不管管你家夫婿，如此这般没大没小。谈什么赏赐，说是孝敬还差不多嘛。”

凤九一口琼浆差一点儿就喷了。正在一旁顺着气，就听得自家夫婿欠扁的声音响起：“嗯，也对，我与小白同辈，你的确比我老多了。老——凤凰。不过吧，佛陀这宝石，你爱要不要，我倒是偶尔听闻，白真似乎会对这些感兴趣。罢了，你若当真不要，那我便收回好了。”

折颜摇摇头。同帝君认识那么久，他自知嘴上功夫比帝君不过，又听闻帝君竟然提到了白真，当下将宝石一收，再提了一瓶桃花醉，只将帝君一人赶了出去。待凤九与滚滚同桃林出来，便见帝君一人于湖畔坐了，一首缠绵情曲弹得出神入化，竟将水里那些个鱼虾，全都聚在了一处，似乎听得痴了。

“哇，九九，我原来竟然不知道，父君琴曲居然也弹这么好？”滚滚觉得惊讶极了，嗯，怎么说呢，自家父君就像是万能的一般，什么事物到了他手上都能鲜活起来，滚滚觉得，这实在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除了下厨，感觉自家父君实在是棒极了。若是举报一个全能父君大赛，滚滚觉得，自家父君搞不好要得第一名。

至于为何还是说得比较不确定，主要是因为，听阿离小舅舅说，似乎他的父君也挺厉害，而且，还会下厨，厨艺还挺不错。不过嘛，滚滚觉得无所谓，谁拿第一不也都是他们青丘的荣耀嘛。

滚滚一时想得太远，并不曾发觉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将心里的话带了出来。一旁的凤九原本正在同他解释他父君的技艺，正说到当年帝君追求她时，使得那一管箜篌，突然听到滚滚所说，偷偷将帝君看了一眼，心里却在思忖着，这仙生实在无聊，倒是不若办些个比赛也不错。倒不是看重结果，毕竟滚滚说得有理。可以趁机再押一把这件事情，倒是挺让人兴奋。

“夫人，在想什么呢？”凤九回神，就见帝君正收了琴，宽大的袍子在湖畔微风中轻轻扬起，修长合度的手指自袍子中伸出来，向着自己同滚滚的方向招了招手，口中说到：“快些过来，当心着凉。”

一家三口在湖畔坐定，滚滚将水里一众鱼虾看了个遍，随口说到：“哇，这么多鱼虾，若是做一桌子湖鲜，大概很是美味。”

“嗯，这湖鲜啊，的确是不错的，需得如此这般……”听滚滚说到吃食，作为一个对美味有着极致追求的大厨，凤九自然而然，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等到说完，就见帝君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然后，往湖心的方向指了指，双手一摊。

循着帝君的动作，凤九一路看过去，却见湖面风平浪静，一众鱼虾不知何时已然悄悄溜走，只余下晃动的莲荷，并几圈扩散开来的涟漪。

“哎哎哎，要不要那么小气嘛。我不过随口说说，跑什么跑。”凤九道。

“九九。”

“夫人。”

帝君同滚滚对视一眼，滚滚一脸无药可救的表情，往她娘亲身上看了看，“九九啊。你当着人家的面说要把人家如何烹饪才足够美味，它们不跑，难道真的等着被你装盘不成。”

“什么嘛。我这不就是职业病犯了嘛。”凤九辩解。“还有你，白滚滚。若不是你好端端的提什么鱼虾，你娘亲我能接这话嘛。”

“嗯嗯，还有你。”凤九眼神从滚滚身上挪到帝君处，“谁让你弹那么好听，将这些鱼虾都吸引过来的。”

“……夫人……”帝君默，“好吧，都是为夫之过，下次，我尽量，弹得难听一些便是。”

上篇：枕上书东凤结局续写（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