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想就是写下很多很多字,把这辈子没人听我说的话,没能及时表达出来的感情,没能实现的愿望通过文字一一实现,我想把自己拉回自己世界的中心,而不是那个一脸渴求,一生寄希望于别人的关注而不得如愿的女子。
11月的今天,午后上班时间,我找了一间空房子,似图给我写坏了的小说结个尾,我宽慰自己说,这是写作练习,你只需完成它就好,但我却没有毅力给它安个尾巴,如果能力足够的话,其实我写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但我没信心把它写下去,我已经把它写坏了,又没有删了重来的勇气。如果删了又删,每次都不满意,那么我什么时候才候才能完成一篇小说呢?
教人写作的专家们都说,刚开始学写作,无论好与不好,你都要不停的写下去,不要回头读你写下的东西,如果为了一篇文章的标题和开头犹疑不定,那仅仅是一个开始也会把你弄得精疲力尽,年岁渐长,为了追求完美,你可能会永远失去表达自己的机会。
我在白天丢盹的瞬间常常会猛然惊喜,焦虑多数来自时间过得太快而自己一事无成,常在碎片化的信息里循环往复,却盯不住一件事情去长久的坚持。
光阴流逝,除了焦虑还是焦虑。好的一点是,现如今的自己不再羡慕那些天生好命的人,那些人的生命在我眼里没有份量,我敬佩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生命奇迹的人,并深深渴望成为其中的一员。
我观察不同时间太阳下人的影子,物体的影子,天空的颜色、云的形状,迎面走来的女子的穿着打扮、走路的姿态神情,看各种树上的叶子不同的颜色,看它们随秋风落下的时候像不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仍旧觉得没话可写,大量的信息扑面而来,有太多的人教你怎么做,而我意志不够坚定,无法定下心来。早上看到村上春树的一句话:“我无法做到不慌不忙静下心来”,写了三十多年小说的作家尚且如此,想必每个心里有点想法,想超越自己的人都是如此,慌的是时间的流逝,着急的是自己的一事无成。
我把自己关在这间空房子里,深深陷入焦虑当中,离这栋办公楼不远的广场上有人在拉手风琴,传来的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调调,我在想那些聚集在广场上自娱自乐的老人心里不知道有没有焦虑?
窗子外面有一棵柳树,叶子还没有落完,树上的叶子黄绿参半,像一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半花白了的头发。办公楼南边是一座酒店,酒店的楼顶修的奇型怪状,我想当初设计它的人是花了些心思的。但好多年过去,有几个人曾抬头看过那楼顶一眼?
奇怪的是,当我写下这些话,观察外面的光和影子,看见渐渐西斜的太阳从灰色的云层里射出并不强烈的阳光,感觉像没有及时添煤的火炉一点一点冷下去,我的心里葛地兜上来一种活着的存在感,仔细聆听,有“突突突”的类似于拖拉机的声音,有轰隆隆的摩托车驶过的声音,手风琴奏上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夹杂着几声汪汪的狗叫,还有不知谁在修什么东西,一阵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我疑惑在市区怎么会有那“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莫非是某个工地上的工程车在作业?
我放下幻想回到了办公室,坐到了电脑旁,跟同事聊起了年龄的话题。
她说“天呐时间过得真快,我都是奔五的人了”,
我说“我翻过年都四十了,人生过去一半,还一事无成。”
她说,“你要什么成就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的。”
“可是我的理想还未实现,我还没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说。
“你还有理想?你的理想是什么?”她问。
“哈哈,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我说。
“我从来没理想,一天一天过就行了。”她说。
也是啊,心里有点想法总是太折磨人,但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自己,早上看书还看到过一句话“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能改善自己”,一个人一旦被叫醒,就不愿再睡回去,继续过那种昏昏沌沌的日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