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府位于城中心,门高院深,淡红色的瓦片整齐排列,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门钉。看上去就是一家很有钱的府邸。
府邸前沿楚高高地挂着一块大大的匾额,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大的“舒府”字样,匾额是红底,字是黑色。匾额的两端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罩上也写着“舒”字。
一个穿着华丽,五十左右的老人在吩咐着其它的下人。府邸内仆人们穿梭在偌大的院子里,为了明天舒老爷的六十大寿忙得不可开交。府邸的宏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缩小版的宫殿。
从大门口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小厮,一边拍还一边喊道:“刘叔,刘叔……。”
他叫的正是那个老人,这个老人姓刘,很小就来到舒府,现在是舒府的管家,但是没有人叫他管家,都是称呼他为刘叔。
刘叔看见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训斥道:“跑成这样像什么话,把气儿喘匀啰。”然后他又继续不慌不忙地吩咐着下人们布置着。
那小厮深深呼了一大口气道:“刘叔,小姐……小姐回来了……”
刘叔立刻转头,好像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道:“你说什么?”
“我说小姐回来了!”
刘叔怔了一会儿道:“快,你快去告诉老爷,”然后他整理一下衣服,叫住所有在那院子里布置的下人道:“我们小姐回来了,快过来。”
刘叔好像很激动,不停地用手擦拭着眼睛。
舒阅微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刚走进门,刘叔和一群人都面带笑容涌上来,有的甚至还在哭泣。几个下人把她们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提在手里。
刘叔急忙拉住舒阅微的手关切地问道:“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在外面还好吗?都瘦了。老爷刚刚还在念叨你,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舒阅微道:“刘叔,父亲的寿辰就快到了,我身为女儿怎么能不回来呢,那我岂不是不孝嘛。”然后她又看向其他人道:“你们都没事吧?有没有生病?”
大家纷纷杂杂说了很多。
“谢谢小姐关心,我们没事儿。”
“小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我们都舍不得小姐你。”
“是啊,是啊,小姐就不要走了吧。”
一个能得到关心大家关心呵护的人,怎么会不关心别人呢。
舒阅微问道:“对了,刘叔,我爹爹呢?”
“老爷在屋里,我们进去吧。”
舒阅微往内堂里疾步走去。
刚踏进门口,就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老人。舒阅微看见他时,眼里泪水便已止不住流出,跑过去便扑倒在他的怀里,喊道:“爹爹。”
那老人被她这一扑,右脚往后退了小半步才站住,但是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
此人就是舒阅微的父亲舒萧关,舒萧关四十才得一女,妻子梅素衣生下舒阅微不久后就病逝,所以舒萧关把舒阅微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如今已是近六十岁的年纪,胡子,头发都已花白,脸上皱纹密布,开口说话也显得些病态。要是谁觉得他就是一个病了的不太中用的老头,那恐怕要吃大亏,想想这么大的家业和人口全靠他一个人支撑着,就算是老了,那也是一颗姜,越老越辣。
舒萧关保持着右脚退后小半步的姿势紧紧抱住舒阅微,泪水顺着皱纹的沟壑往下流。
“微儿,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舒阅微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蹲下来,说道:“爹爹,您不要瞎说,微儿这次出们找到了一种治疗的方法,说不定可以缓解您的病情。”
舒萧关笑了笑,笑得很深沉,很淡,很是深情地看着舒阅微道:“微儿,爹爹这病已有多年,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为了为父的病情辗转奔波,一个人在外,苦煞你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是我这病根本就治不好。爹爹并不怕死,活到我这个年纪,很多事情我也看得很开,很淡,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呀。”
刘叔站在一旁也一直在擦着眼睛。
舒阅微把头靠着舒萧关,眼泪使劲地往外流。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回来她都说自己找到了治疗的办法,可是她确实没有办法治好父亲的病。
忽然她抬起头道:“对了,爹爹,我这次出们交到了几位朋友,可都是江湖豪杰,我知道爹爹也好喜交江湖侠客所以我把他们带来了,爹爹以后也不用怕女儿被人欺负了。”
舒萧关道:“哦?微儿,那你的朋友们在哪里?快让他们进来。”
舒阅微道:“他们还在街心客栈,我因为要去诊治病人所以提前分开了,我回来打点好一切就去接他们,免得怠慢了。”
舒萧关哎了一声道:“那是你的朋友,哪有把朋友叫来却让他们住客栈的,这不是我们失礼了吗?而且他们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要是出点什么事你怎么对得起他们呢。”
舒阅微嘟着嘴道:“我没想到这些。”
舒萧关叫来刘叔,吩咐道:“老刘,你快去客栈把他们接到府邸,咱不能失了礼数。”
天色暗了下来。
扬州城的夜晚别有一种韵味。暗而不伤,亮而不哀。
客栈内陆盛雪三人正在吃着饭,这饭菜确实有些简单。
江清月把筷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要是去了舒府肯定有很多好吃的,现在呢我们却在这里吃这种根本没法下肚的东西。”
“刚才是谁死活都不愿提阅微的名字,现在又抱怨饭菜不好吃。”陆盛雪说道。
江清月不高兴道:“我就是不想用别人的名气给自己方便,怎么了,我也是江湖女侠,我不要面子吗?”
陆盛雪看着小六子道:“看到了吧,六弟,这种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们可不要跟着学。”
小六子吃的很香,嘴里都是饭,因为他在原来的地方总是被掌柜克扣工钱,也没有吃过一顿好的,现在这样的饭菜已经很好了。
所以他没法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陆盛雪道:“这样的饭菜也有很多人没得吃,你先将就一下,阅微说她会来接我们,就一定会来。”
江清月嘟囔着:“阅微阅微,几句话不离阅微,听名字都饱了,不吃了!”
陆盛雪一向不会哄人,更何况是哄女人,既然江清月不吃,他也只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