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春天里那遍野的鹅黄微带羞涩的于风中摇曳。孩童小手上的一把小伞,噘着小嘴一吹就轻盈的去找家了。温暖里,在秋风中又开出一片灿烂的金黄。
从孩童到不惑之年的我,每年的春天都喜欢到田野里去寻找那把毛绒绒的小伞,小心的看着它从嘴边飘走,想象着它成长的喜悦,也偶尔在秋风中去瞥见它匆忙的一现。但我只是喜爱,从没对这普通的野花像现在这样产生如此强烈的敬意。
办公室的门前,经春历夏总是青葱着一些野草、野菜。在那么蓬勃的春夏,我总不忍去破坏那份生命的骄傲,一任它肆意的生长。经秋了,顽强的生命在那瑟瑟的风中终于演变成凋零。我纵是不舍,也只好无奈的将那一地萎蔫的草菜清除。想象着明年再来的那片绿及绿中葳蕤的点点黄、红......在一番劳动之后,门前光洁了许多,掩于草中的红砖露出了怯笑。
一场雨赶着一场霜过去了,清寒的风在树枝间穿梭,黄绿的叶挂满沧桑,在飒飒的风中开始回归大地了。
又一个霜满晴天,一抹初阳的红润涂满门前的砖地、墙面,站在朝晖里感受这难得的艳阳,一低头间,脚边竟是一朵柔润的鹅黄。我惊奇的俯身,这小小的花像一个青涩的少女在豆蔻年华里流露出娇羞的柔情,又似尽着骄傲的展示着一个女子的美丽。“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我不禁诧然,于这万花已落,清风涤荡的初冬,是什么力量催开这昂然于世的迟到的绽放?这小小的花里究竟蕴藏着什么?两片褐色狭窄的几乎看不见的叶,于红砖的缝隙中托出这一抹金黄的灿烂。
一个生命要求绽放的欲望也许是没有季节的吧。终其一生的努力是必要在某个时刻为自己做一场谢幕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我曾来过。
对这小小的普通的花,我满怀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