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果,
见字如面。
在新学校过得还好吗?犹记得你刚离开的时候说怀念我们,怀念旧生活,我也是轻笑而不做声。像你那般坦率而真心的人,又何须愁找不到朋友呢?
上学期在学校呆的最后一个夜晚,你在我的宿舍旁的走道等我,问:“要不要吃猪肠碌?”我说我已经很饱了,不吃。这是在那个雨夜后,我们时隔三个月的第一场对话。我清楚,这算是和好了。可惜这也是我们两个的最后一场对话了。那时我赌气说不和你一起走了,你怎么都没有挽留我一下。那三个月里,总有人问我,我们之间真的只能这样算了吗?我说随天意吧。大概也只有天清楚,我究竟有多少次提着夜宵往你的宿舍跑又原路返回,有多少次想开口叫住你却发不出声音,“要不要吃猪肠碌”这一句,本该是我说的。
高一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帮我们调整座位,在走廊上,我问你,同学,我可以排在你的前面吗?这般细节,我早已不记得,我只记得刚入校时抱着无所谓态度的自己,无所谓朋友,无所谓情人。原来那时的我竟淡漠至此。这些全都在你的周记上记录着,我却一脸茫然。遇见你,实在是很荣幸。后来诸多事例证明,能把写给心上人的情书给刚认识不够12小时的新同桌看的你,果然是奇女子。
某一年的寒假,你突然发一张调查表给我,然后完美地回答了我的所有喜好。其实你不清楚的是啊,那些夸我脾气好的人都不清楚的是啊,我不是不生气,只是不发作,我不是不会难过,只是没有说,我有时非常气你,气你偶尔的失约,气你的未来规划里没有我。只是我的小气唯独不愿瞒你。
上高三以后,学业繁重,我们疏于联系。中秋节时意外收到你的祝福“中秋快乐,同桌”我们早已不再是同桌,你的称呼却多年未变,倒是如你一般。学业留给我们的空隙变小,我想要同你说的话却越来越多。比如说,我现在十分喜欢辛弃疾,“愁边剩有相思句,摇断银鞭碧玉梢”大抵便是我现在给你写信的生动写照了吧。大概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吧,两个高一的女生躺在操场上聊天,猝不及防,忆起那时的我们。我却仍同伙伴笑骂她们一句“傻子”,心里却暗地里羡慕她们还有彼此。说来实在惭愧,我早已忘却那晚我们的对话,唯独记住了你唱的薛之谦的歌曲以及你指认的那颗北极星。
漫天繁星,终不及你赠我的点点回忆。
今天距离高考还有199 天,今天写信给你,一是心血来潮,二是九九寓意好。你想去湖南,那便去吧,想赴那一场约会,那就去吧。在我的素材积累本里,摘抄着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最大的难题,是无法预测我们什么时候会分离,什么时候还会重逢。没有分离,便无所谓重逢。一语成箴。我总想着,若你知道了我说了许多薛的坏话,会不会气到马上赶回来就为了骂我一句没心没肺,你可是为我唱了那么多他的歌。
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去阳江最好的、不放豆芽的猪肠碌小铺吃猪肠碌吧。学校的猪肠碌放太多豆芽了,我不喜欢。
天冷添衣。
祝安好,祝吃饱。
辛弃疾女朋友冬繁记于2017.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