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重在一个情字。每一个喜欢书卷的人都喜欢在字节的跳动中体味温暖和幸福,使灵魂更加充盈,面容更加温润。《肖复兴散文》就是一个给予爱书的人财富的宝物。
收到书很晚,当终于收到快递短信的时候,我欢喜雀跃,在回宿舍的路上就拆开了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书的封皮,它是那么的素净淡雅,荡涤了内心所有的杂念与烦恼,淡白色的封面上有一条金黄色的鱼,仿佛在求索什么。那种好似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淡然悠远的样子令人沉醉。
肖复兴,当代著名作家,1982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曾到北大荒插队6年,当过大中小学教师10年,曾任《小说选刊》副总编、人民文学杂志社副主编。曾多次获得优秀报告文学奖、冰心散文奖、老舍散文奖,并获得首届“全国中小学生喜爱的作家”称号。
孤陋寡闻的我并没有听说过肖复兴先生,但是从介绍可知,他的确是一位优秀的作家和学者。而这一切从后来文友的文章中得到了验证。原来,老一辈的人们上小学时学过他的文章。于是,我于昏暗的灯光下,伏案读书,去探寻肖先生的人生足迹和心路历程。
本书共分为四辑,在平常朴素的叙事中将琐碎的人、物,景娓娓道来,将温暖与爱意倾注其中,真正做到了“着墨无声,墨沉烟起。”
第一辑,平凡而伟大。我一直在思索,一个平凡人如何伟大,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在肖先生这里,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把现在正在做的事做好,就对永恒有了交代。”文中有许许多多平凡而伟大的人和事。
最喜欢《阳光的三种用法》,我暗暗好奇,阳光有什么妙用,值得大作家写一篇散文,被众人传颂。其实这三种用法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分别是晒被褥,晒热水,作燃料用。可是在作者的笔下,却是那样的传神,令人称奇。“把老阳儿叠起来了,”“把老阳儿煮在水里面了,”或是透过放大镜燃烧白纸,烧死蚂蚁的。这种说法使我感到亲切,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文章来源于生活,肖先生走到哪里,他的文章就有那个地方的痕迹。北大荒是肖先生除北京外最亲近最喜爱的地方,那里的酒鬼老张,多次出现在他的文章里。老张嗜酒如命的人,竟然为了迎接短暂时间里认识的知青,抛下酒钓了一个上午的鲫鱼。还有侍候菜地果园的老李头,他独特的卷心菜藏苹果的发明令人感动。平凡的乡亲和朋友都在做着最简单最平凡的事情,所体现的情感是无比的伟大。
怎么有人可以这样讲故事,琐碎杂事,当你觉得普普通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原来爱意与温暖早已深入骨髓。
其实,生活就是朴素平淡的,愿我们能够以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对待生活。你就会发现,你也可以把日子过成诗。
第二辑,我的父亲母亲。“那时,我们因节节拔高而常常看不起目不识丁的妈妈,常常会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她的存在。当一切过去了,才会看清楚过去的一切,如同潮水退后的石粒一般,格外清晰地显露出来。”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我也曾经因为逐渐优秀轻视文化程度不高还不愿意继续学习和进步的妈妈,还有没有读过书的奶奶。从来不愿意将我的故事分享给他们听,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他们不会理解我的话。渐渐地,我们之间无话可说,留给彼此深深的孤独,而这种孤独,恐怕妈妈和奶奶感觉更甚吧。现在,妈妈老了,她的皮肤不再紧致,从她的脖子上,我可以看见耷拉的皮肉,她老得那样快,其实不过四十五岁。奶奶已经去世三年。我才知道原来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孝,多么的不堪,其实道理什么时候都懂,可我仿佛现在才知道似的。对奶奶的亏欠我无法弥补,余生只希望多多陪伴父母,做他们眼中的乖孩子。
在这一辑中,肖先生提到了对他视如己出的继母,对他读书影响颇深的父亲以及为家庭做出牺牲的长姐。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触动我的心弦。他的继母是农村目不识丁的妇女,没有自己的孩子,却对他和弟弟视如己出,用宽广又细腻的爱温暖着两个失去亲生母亲的孩子。他的继母是中国社会伟大女性的代表,是最普通的人,却传递给我们伟大的爱,我们可以相信,有些爱跨越山海,跨越血缘。生活中,也有特别关心我的和我非亲非故的人们,我要珍惜他们,珍惜缘分。我们要打破血缘的界限,去接受那些关心我们的人,也去关心别人。
第三辑,恋食记。“让人念念不忘的美食,不一定是山珍海味,但必定是味觉的一段情结。那些与我们常相伴的食物,往往带着家的温度”。我欣赏肖先生的才思,虽然每一辑都有不同的题目,但是最后不约而同的回归到一个情字上。
肖先生擅长用对比和对照的手法,荔枝、佛手、苦瓜、花边饺等等,无不体现这种手法。他28岁吃荔枝的时候,母亲尝了一颗就放下了,想把好的留给孩子。若干年后,他才想起,即使年年都给母亲买荔枝吃,母亲却把荔枝留给了孙子。母亲啊,总是把好的留给儿孙,自己任劳任怨。就像佛手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即使发皱、年老,也香气如故。即使母亲不喜欢吃苦瓜,因为儿子喜欢吃,却还是种上满园的苦瓜,为儿子炒苦瓜。儿子也懂得报恩,母亲给饺子做记号,把肉饺子留给儿子,若干年后,母亲年老时,儿子又将饺子做记号,留给母亲好的。生活中的细节比比皆是,满是爱意,怎能让人不感动?
我的亲人也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妈妈总是念叨着给我买衣服,偶尔自己有几件新衣服,却总是舍不得穿,留给我穿。我的衣服总是最贵的,妈妈一点儿也不心疼,她总是说自己有衣服,不用添置,可我知道,她其实什么也没有。每次回家,妈妈总是做我最爱吃的饭菜,哪怕她自己不喜欢吃。我做什么她也不会生气,我受委屈了,她会难过,我遇到困难了,她会陪着我一起烦恼,并尽力帮助我。我的爸爸也是如此,为了我们一家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自己身体不好却总是埋头苦干。每次吃饭,他总是吃剩饭剩菜,只为把最好的留给我。他们何尝不是佛手呢?默默散发香气,传递爱,终生不改。
第四辑是明信片与远方,我还不太懂得远方,便不再多说。
读完此书,那些关于肖先生的父母亲、姐姐以及他记忆中别的人和事都留在了我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我再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着墨无声,墨沉烟起”。在庸常的生活琐事中,我感受到了绵长的暖意。我将珍藏,并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