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住院记3:医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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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老爸住院,医患关系,是最令我感触的部分!特别谢谢成都中医大附院的医生护士们,还有我的医生朋友酥油!
      1月4号,老爸忽然摔跤晕倒,开始以为是中风,到中医大附院急诊检查,才发现是因为严重贫血晕倒,血色素只有57,而男子通常血色素在135以上。妈妈后来告诉我,当时急诊科已经住满人,老爸到了医院输了血,看着又活蹦乱跳了,反正医院没床位便准备要回家!但一位医生说:血色素太低,想办法找地方让他先住下来观察几天!正好有间两张病床的小病房,里面的老人家因为病痛日夜大喊大叫,医院便没有安排其他病人,老爸住了进去!我至今不知道是哪位医生强行留下了老爸,但我深深感谢他(她)!
      那个周末正好上海春考,学校要做三天考场,周五我赶回家,就想着趁不上课先回去看看情况。老爸身体一向不错,应该问题不大,我买好了早班机票准备周二赶回上班!
      老爸严重贫血原因不明,正在做各种检查。胃口很好,但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后来竟是起床都困难,大便带血。周一早上,一位女医生带着一群实习医生来查房,我提出了疑问:为什么病人刚进医院时候还能到处走,住了几天院,反倒床都起不了了?女医生立马脸色都变了,但压住火借我的问题跟学生讲解,当然也说给我听。我听得似懂非懂。老爸那天继续检查,血色素降到四十几,再输血。主治医生说大便带血,贫血就有可能是因为内出血,嘱咐我买了云南白药口服试试,每日四次。家里请的护工说,明天开始吃吧,好算时间!现在想想很气。
      周二凌晨两点,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护工的号码,心知不妙。一个极其冷静的声音简明扼要地对我说:某某家属,病人病情有变,请家属马上来医院。是护士用护工电话打的。护士半夜查房,发现老爸有咳血迹象,马上通知了值班医生。老爸吐了好多血,幸在护士发现及时,医生抢救及时。事后想想,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万幸当日摔一跤,万幸住进医院急诊科,如果是在家,半夜三更如何来得及?很是谢谢那天的值班医生和护士!那位年轻的医生还一直安慰六神无主的妈妈。
      老爸立即被送往ICU。在重监室门口时,老爸有了意识,我赶紧安慰他说,那间病房太吵,我们换一间病房。老爸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看着我两眼不停的流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父亲流泪,第一次,其实他心里都明白。我被挡在ICU门外,除了机械地在各种文件上一遍遍签上自己的名字,什么都做不了。

      早上跟ICU父亲的主治医生沟通时,医生告诉我:因为吐血,现在能确定是消化道出血导致的严重贫血,而且出血应该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病人血色素只有35了,这是他们遇见过得最低的血色素。生命体征太弱,无法做胃镜肠镜检查出血原因,无法做外科手术。可是查不到出血点又不能有效止血。现在只能保守治疗,输液,打针,药物止血。我一听急了,反复追问:如果止不住血怎么办?医生开始还尽量说得委婉些,在我的不停追问下,最后直接了当说:没有办法!我看着医生皱着眉,握着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毫无目的地胡乱点击,忽然感觉到他的焦躁,道了声谢,退出医生办公室。
      那天成都的天气很好,我站在阳光下,浑身发着抖,不敢往下想。开始害怕弟弟来不及赶回来。
      晚上,酥油从杭州打来电话。她是杭州一家大医院的医生,医学博士,也曾经在ICU抢救过消化道大出血的病人。那通电话里,既有朋友的关心,更有医生的专业,让已经六神无主的我渐渐冷静下来。说得全是干货:1、进ICU未必是坏事,一家医院里,ICU的设备和措施是最先进的,医生也是最好的。2、相信医生,病人没有抢救过来,对医生来说,也会觉得自己失职,心里也不好受,相信医生会全力救治病人。没有人喜欢被质疑,被反复要求解释,医生也一样,家属的信任对医生会是很大的鼓励。3、配合医生,进了ICU,生命第一,不轻言放弃。家属如果放弃,医生也会放弃。4、如果情况不好,可以跟医院要求,申请跨医院专家会诊(成都有全国最好的华西医院,但床位更紧张)5、准备好钱。6、如果尽了一切努力还是无法改变,那就接受,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这番话我直到今天仍然清楚记得,它带给我的帮助,不仅仅是在当时。
      酥油帮我理清了思路,更稳定了情绪。我给曾给我打过电话的ICU几位医生的手机分别发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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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医生给了回复,并帮我转给了爸爸的主治医生。后来,再到医院跟医生沟通时,也许因为我态度的转变,顺畅了很多。加上老爸心态好脾气好,医生护士都很喜欢他,爸爸看着一天一天的好转,感觉医生护士比我们还高兴!在医院的日子,也很能感受到他们的辛苦,爸爸的主治医生过年也在值班,要初二才能放假,休息四天又要上班,护士妹妹们过年也一直在。那天我在感叹,候医生笑笑说,习惯了,这个职业就是这样啊。
      大年三十那天,ICU的张主任本来已经放假,不放心早上又跑到医院再查一次病房,结果凭经验发现老爸尿管出现问题,及时处理。老爸虽然被扣在医院不能回家过年,但总算发现得早问题不大!想起酥油放假了也是跑去医院查好房再走,好医生都是一样的。
      很是谢谢他们,也谢谢我的医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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