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谁不服么?”醉醺醺的纹身青年举着酒瓶对准了一群壮汉。
“那货是疯了?”其中的一个痞子轻蔑的笑着。
“叫保安支出去吧。”人群正中的络腮男深吸了口烟。
“老大,放走?”
“嗯,别惹事。”
痞子按了墙上的服务按钮,不一会,四个男人从KTV包间大门冲进来三两下把青年架了出去。
“小云啊,你总是这么不让妈省心。”女人端来洗脸盆,揉着毛巾准备帮青年洗脸。“妈,这....这次真的...不是我犯事。”青年嘴里吐着酒气。“知道啦,你从来没有错过,对吧。”女人轻轻擦着青年的脸。女人脸上透出她这个呢年纪不该有的沧桑“时间一晃,你长大了,我也老了。”女人微微笑着慢慢诉说着青年小时候的故事。直到他发出了鼾声,沉入了梦乡。
太阳从天边慢慢爬起。世界越来越亮,一切越来越清晰。叶片上的晨露悄悄滑落,鸟儿的轻鸣将他唤醒。
“妈,我要出门了。”青年挥着手,走出了家门。
自从他的父亲在工地出事,变成了靠一台机器和几瓶挂水维持生命的植物人,他就一蹶不振。在他的生命中,这个支撑起一个家的人不止是经济支柱,更是他的心理支柱。多少个被同校人欺负的日子,他忍气吞声,咽下所有的欺辱,不跟父母老师说。他知道他爸爸已经够累了,没有时间再去处理这些破事。出事那天,正赶上他们高中的月考。他拿了个好成绩,想让父母开心,然后与爸爸妈妈一起吃顿晚饭。
这是他的一个愿望,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愿望。
那天傍晚,疲惫的他回到家。家里没有正在做饭的妈妈,也没有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爸爸。
只有一张纸条。
“妈在医院,你爸也在。下面有地址,尽快过来。”
他一路狂奔。
气喘嘘嘘的他扶着门框“妈...怎么了?”
女人红着眼眶“看看你爸吧。”
“哪呢?”
是啊,哪呢。那块白布下吗。
“爸。你怎么了。”他手抖着,轻轻摸着父亲的脸。已经毫无血色的脸。“我们尽力了。被工地里的破酒瓶掉下来插进了脑壳,失血过多,送来也不及时,错过最佳抢救时期。”医生无奈的摇头。
“谁干的?”
“这个你得问警察。”
医生走出了病房。走廊弥漫着悲伤的气息。背后是一阵又一阵的嘶吼与哀嚎。那是哭泣,失去亲人撕心般之痛的哭泣。
是那一天,改变了一个家庭。
改变了一个人。
当他再次被社会青年围住时,他举起了早早备好的砖头扔向欺负他的人的脑门,造成那个人重伤。自己因此被退了学,赔了5万,对本就不富裕且有个人在医院需要照顾的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他开始昏天暗地的生活。身上的纹身越来越多,弥漫的烟酒味也越来越重。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所谓的兄弟出头,以至与他拉帮结派的人数不胜数。
他叫余云。
16岁。
是一个曾经热爱过生活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