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的德国,出身贫寒的菲德烈因拳击技能优秀而被Napola学校的教官看中。年轻的菲德烈对学校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对服务元首和国家充满了神圣的自豪感,认为这次的机会是他人生的转机。因此,他不顾父亲的坚决反对,伪造了家长同意书,独自进入了所谓的精英学校。
影片的伊始就有许多种族划分的细节。Napola的入校检查,医生严格地测量比较了菲德烈的脸颊宽度、鼻额宽度、眼球颜色和发色,最终判断出他是日耳曼种,而在菲德烈被带回寝室的途中,菲德烈被介绍为纯种的雅利安人,这是因为在希特勒时期,歪曲地宣扬北欧五国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等地区的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是雅利安人的典型代表。这种违背客观事实的种族划分当时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所谓的民族凝聚力。
菲德烈在寝室换上军装后,自豪地对着镜子做着“希特勒万岁”的动作,听完校长的演讲后,激昂地大喊“胜利”,自豪高唱国歌。这些都显示出了菲德烈对于保家卫国的荣誉感。雅赫是高一届的学长,他在学校里欺负新生,收取一定的私益,这也是学长弟制的一个重要体现。
紧接着,影片的第二位主角出场了。艾伯特和菲德烈的情况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菲德烈是对Napola充满向往的下层阶级,而艾伯特是对Napola充满怀疑的上层阶级。两人的友谊起源于艾伯特帮助了菲德烈铺被子,而后在学业上相互帮助,艾伯特擅长理论课程而菲德烈擅长运动,可以说两者是雅典教育和斯巴达教育的典型代表。
艾伯特邀请菲德烈到他家一起给父亲过生日,艾伯特的父母对于他的诗作和文稿完全没有兴趣,甚至觉得他玩物丧志,缺乏体育锻炼。艾伯特本就体格娇小、身体素质不高,但父亲却说“每个德国人都会拳击”,而要求艾伯特和菲德烈打一场。昏暗的地窖,是奢靡的上层阶级们聚会享乐的秘密基地,军官们对菲德烈很赏识看中,对艾伯特却忽视不理。
影片一共有三次直面死亡的剧情。相信很多人在看完影片后,对于尿床的格莱登印象都会比较深刻,这是影片刻画的另一重要人物。学生犯错确实需要惩罚或警告,但是教官对于格莱登的惩罚过分地侮辱人格,他让格莱登在所有人面前往垫子上撒尿,还让他举着床垫罚站。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广受教官和同学取笑的人,在手榴弹课程上却英勇献身,救了整个班级的同学。令人深感讽刺的是,他在世时只能感受到嘲笑屈辱,一次拯救他人的自我解脱却给自己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他临死前没有不舍,嘴角扬起的微笑却让人为他感到了深深的惋惜。
影片第二次直面死亡是在深夜,军校的毕业生都被送上了前线,而艾伯特和菲德烈也被要求去追捕俄国战俘。学生们被告知这群战俘持有武器,所以他们一发现可疑行迹就马上开枪射杀了,但走近确认后却发现上级声称的战俘竟然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孩子。这件事对第一次执行任务的艾伯特和菲德烈都触动很大,艾伯特甚至直接在隔天的作文课上揭露任务事实,表达了自己的疑虑,“小时候,我曾梦想自己是从恶龙手中拯救公主的骑士,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我执行完昨天的人物后,我才意识到我自己就是那个恶魔”。
影片的第三次的死亡是最有感染力的,是主角艾伯特内心挣扎后的最终选择。父亲会安排自己进前线,而年级轻轻的他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能力,旁人的不理解给他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唯一不舍的似乎只有菲德烈,两人隔着冰冷的结冰的湖面对望,互相道别,而后艾伯特无奈而又坚决地沉了下去。他是在一次冬泳的课程上,在同学和教官面前放弃了生命,似乎是对父亲、对学校、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最后的无声反抗。
在艾伯特死后,影片也就接近了尾声。因为艾伯特是自杀,学校和他的父母都觉得丢脸,甚至没有给艾伯特发布讣告和举行葬礼。而菲德烈在痛失好友的悲伤以及感受人情的冷漠下,错失了拳击赛的决赛冠军。拳击场上的表现也正是菲德烈改变的印证,影片中一共有三次拳击比赛的镜头,每一次菲德烈都有处于上风的片段。影片伊始,菲德烈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虽然最终被打败,但却因技能出色而备受教官青睐;影片中间部分,菲德烈在教官的严酷教导下,逐渐被冷漠同化,在半决赛期间,给了已处于下风的对手致命一击,最终顺利晋级;影片末端,菲德烈环顾周围那些冷漠的嘴脸,最终撤下防守,被对手击败。
艾伯特父亲将艾伯特自杀的行为归咎于结识了菲德烈,而菲德烈最终拳击赛的败北直接决定了他要被Napola学校扫地出门,但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幸运的事吧。看到菲德烈拿着皮箱回望学校的那一幕,我总会想起菲德烈问艾伯特为什么要写那篇作文?写了那篇文章又会有什么改变?我想,改变还是有的,至少艾伯特用自己的反抗改变了菲德烈,帮他远离了希特勒的沼泽。
作为德国止战三部曲之一,本片从青少年培养的角度阐述了二战下人性的残酷与冷漠,没有恢弘的战争场面,但却给人历史的厚重感。十六七岁,在这样一个偷看一眼漂亮女生就能高兴整晚的懵懂年纪,战争却硬生生地逼迫他们长大,逼迫他们接触枪支弹药,逼迫他们了解生离死别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