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小棉袄来到人世间
我和两个儿子都笑得很甜，唯独妻子是满脸的愁怨
自女儿出生到她离家出走那天，妻子对女儿的痛恨就从未消减
两儿子不知就中渊源，真要说起来那是打自己的脸
妻子嫁我后从未有过心欢，我只是她娘家的一块跳板
她妈遇见老相好想再续前缘，却因怀了女儿就此搁浅
我不怪妻子常常另我心寒，只恨她没给过女儿一丝温暖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却又好似发生在昨天
二零零二年的夏季，女儿已进入初三下学期
班里让买本习题集，我让她妈给钱买她妈不依
为了三十块钱找遍抽屉，最后告诉女儿老爸无能为力
女儿天天把这事在我耳旁说起，为这事我也是苦恼不已
终于发了奖金欲遂女儿意，想买习题集却没来得及
因被妻子发现了端倪，没收了钱还被罚长跪不起
现在想来都怪我不争气，否则家里怎会面临这种经济问题
二零零五年又到了女儿的毕业季，她告诉我考试又得了第一
女儿高兴了一会儿就开始哭泣，因她的房间被卖屋外一片狼藉
女儿气急败坏地找她妈说理
她妈说大哥要留学二哥要求职，不卖她房供应不起
女儿听了她妈的说辞，感到极度失意
又过了一些日子，妻子做了一桌丰盛的美食
饭桌上老二要两千块钱去旅游长见识，她妈听后立马同了意
女儿要一千上强化班往清华冲刺，她妈不仅拒绝还一顿训斥
说什么一个女孩上那么好的学有啥意义，给她读个师范就已经够可以
女儿想到她妈对老二的宠溺，再对比自己的苦逼
争论一番后便与家庭脱离，从此一人漂泊在外受尽岁月洗礼
二零零七年女儿已经上了师范，尽管一年半前她有多么不情愿
那时的我是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女儿的生活费也归我管
我想叫女儿回家吃顿饭，她说要等端午放假才有时间
我说不行已经订了饭店，她疑惑地问我跟什么人聚餐
我说是你二哥的订婚宴，让她过去撑门面
而且她妈为了促成姻缘，还给老二买了套房长脸
女儿问买房哪里来的钱，我说咱家老宅的房子又卖了一间
女儿听完立马往家赶，然后向她妈道尽了这些年的苦楚与心酸
为两儿子的幸福可以倾家荡产，而女儿想要上清华却只让读师范
女儿回忆起上学时吃的早餐：
哥俩是果汁牛奶火腿加蛋，而自己却是一碗开水泡个白饭
吃完泡饭还要扫地洗碗，上学迟到当着同学面被罚站
女儿的委屈终于说完，从此和家里一刀两断
开始兼职发传单以及打理图书馆，每月累死累活只赚个三千三
后来幸运地遇到亦师亦友的老板，女儿的人生终于拨开云雾见阳天
二零一七年的到来，我们一家变得越来越衰
女儿整整十年一直离家在外，直到她妈去世才终于回来
时间过得可真快，恍惚间我就已经老得像一个狂野的小孩
这一年我见识到了利欲熏心的世态，也感受到了儿女对我的包容和爱
妻子走后我不知怎的就作得厉害，被人欺骗也算是我活该
后来我得了老年痴呆，这辈子所有的往事就此在心中掩埋
对于家人的记忆基本不复存在，可有件事情我却难以释怀
我记得还欠女儿一本习题集要三十块钱才卖
好不容易攒够钱买了书就返回住宅，结果在巷子里遇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孩
她跑过来把我手中的习题集给撕坏，这让我如何给女儿一个交代
女儿考不上重点高中下期就得重来，所以今天你一定要给我再去买
否则你告诉我怎么去跟女儿交代，怎么跟女儿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