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爱情碎了
黑夜把白天隐藏的情感,像昙花花儿一样独自开放,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让自己的灵魂安静下来。此时,心事凸显出来,那就是萦绕在胸间不能解开的方薇。
天香站在阳台上,以一种高傲的姿态俯视楼下的一切,包括灯光和灯光中摇曳的树影。不错,不死心塌地爱一剑,却也动过心。即使不爱,可他也是自己正牌的丈夫,在这个小三横行的时代,她绝对不能让方薇染指自己,动摇自己的地位。
转身看了看酣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一剑,她动动纤细的手指,拨通手机中一个陌生号码,上面显示两个字“侦探”。
“您好,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天香再次转身看看一剑,然后闪到阳台的一个角落里,低声说,“你慢慢讲”。
对方声音粗哑,是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方薇,24岁,四川成都人,刚刚大学毕业,进入公司不到半年。现住在高档小区‘豪庭’,搬进去才两个月。父亲开出租车,母亲在家待业,是独女。”
“嗯,有没有他们的开房记录?”原来是一个准备攀高枝的野鸡,天香不屑地把嘴角上扬。
“经过查询,分别在市区、长沙、株洲等地,有过10次以上开房记录,其中有五次是和卜薛一剑总经理同住在一起。”
“好,卜薛一剑是和她住在‘豪庭’吗?”虽然预料到他们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有这等苟且之事,但一听到真凭实据的时候,天香的心立即激动起来,她有些恶心,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拿手机的手,开始抖动起来,声音也不再那么平静。她想哭,想嚎啕大哭。可是,她不是这样易哭的人。
“请您不要激动,这样的事我们见多了,现在的情况是要小三离开,只要您再付一部分现金,我就可以帮您摆平。”
“总经理去过几次,他是不是住在那里。”
天香知道,纵使一剑在外面胡作非为,晚上他还是要回家的。父亲高峰对他这一点管得非常严格。
“去过几次,不住在那里。”
“豪庭的房子,是谁出资买的,名号是谁的?”天香现在说每一句话都觉得很费力,她的心在滴血,在痛。心痛的感觉,原来如此的痛苦,她似乎能觉察出心碎的声音。心,碎了一地,颗颗都是血泪。诗歌都是这样这么夸张吗?她原来以为诗歌这个奢侈品,只属于那些故作高深的人,原来不是,有时候她也会成为诗人。比如现在,她能听得到心碎的声音,原来一点都不夸张,不矫情。
“豪庭,房产证上标的是方薇,至于是谁出资,很难查清。但根据方薇目前的经济状况和父母家庭,他们很难一下子拿出150万元,买下豪庭120平米的房子。”
150万,这个混蛋,竟然为了一个婊子,拿出150万。天香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疼,痛彻心扉,鲜红的血从嘴唇上冒出来。她不由得浑身发抖,“我再拿10万,你帮我拍平了她!”说完,天香挂断电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轰然决堤流出来。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一个人如此欺辱她,父母掌上明珠,竟然遭此大辱,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小妖精撕了。
她恨,恨自己眼瞎,嫁给如此花心的男人,她总以为结了婚,一剑就能收心,好好对她;她恨云志,不能坚定信念,把她荣耀地娶了,不就是一颗钻石吗,拿不出来给她一个美好的承诺,她那天也就嫁了,他怎么就禁不住吓唬呢?她恨一剑,这个说真爱的丈夫,都是假的,假的。
突然,天香发了疯一般冲进卧室,抛却白日里的优雅,犹如一个民间泼妇,大声狂吼,“起来,你给我滚,滚到狐狸精那里去!”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一剑的身上,天香将所有的怒气、戾气化作拳脚朝一剑狠狠地砸去。
酒未醒、头麻木,一剑稀里糊涂地被天香乱砸了一通,睁开醉眼看到天香的俏脸被扭曲成一个巫婆,泪眼婆娑像一个怨妇。被天香一通乱砸,一剑的酒全醒了,他急忙拿起被子抵挡来自天香的攻击,“怎么,你打我干什么?把老公打死了,谁陪你玩,谁给你钱花?”一剑狼狈地喊道。
“你给方薇买房子花了多少钱?”天香停下拳脚,恶狠狠地盯着一剑问道。她觉得心肺都要气炸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心肺在哪里,只觉得心乱跳,就要蹦出来。
一剑一愣,难道天香知道什么了。“没有,我给她买房子,她是我什么人?”
“豪庭,房号1601,不是你买的吗?你不是说她要为你生孩子吗?”
一剑又是一愣,“人家自己买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一剑狡辩,放下手中用于抵挡的被子,走到床边端起一杯水。
“啪”一剑手中的被子被打落在地,是天香用手机砸过来的。玻璃碎了一地,在灯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水洒了一剑一身。
“没完了是吗?”一剑也怒了,脸上英俊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拧在一起。
“150万,你真舍得出手,你竟然拿150万买一个生孩子工具,你唬得了别人,还想唬我,没门!”天香怒气冲冲。
一剑又是一愣,“150万,我没有,怎么会,顶多也就是花点小钱玩玩,即使私房钱我也没那么多。你都听谁说的,胡说八道!”
“是我!”一个女人温润玲珑的声音从房间得门口飘过来,一同飘过来的还有婀娜的身影。
天香回头,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一剑的生母薛米松。刚洗过澡,她的头发还没干,滴着水珠。即使素颜,薛米松也是那么白净、纤尘不染。
天香和一剑同时惊愕,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是你,为什么?”
薛米松身着宽大的睡衣,一步步走过来,指着天香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用老人的话说,你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若不是一剑阻挠,我早休了你。”
天香看看一剑,心下说,原来是你说出去的,不是说好是你的问题吗?天香忽然觉得被欺骗了,男人的话不能够相信,哪怕是海盟山誓,都是男人欺骗女人的鬼话。
“不是我说的”一剑急忙撇清自己。
“当然不是一剑说的。我早就去过医院查了你的就医档案,你曾经打过胎,因此落下不孕的毛病。不孕,对外人说是一剑的问题,其实是你的问题。”
天香又咬了一下嘴唇,刚才流血的地方又有血流出来,她感到有些咸涩。姜,还是老的辣!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剑断子绝孙,休了你再娶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一剑死活不同意,他说不愿意伤害你。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要为他寻一个相貌俊美、有大学学历的年轻女孩,就是为他生孩子。”薛米松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很优雅。
“所以,你给方薇花了150万买一套房子?”
“不错,她是我相中的女孩,品相好、有学历,还会伺候男人。我给她一套房子,她就要为一剑生孩子,一个不少,两个不多,三个正好。”
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算你狠”天香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字挤出来。
“简直胡闹!”一声冷峻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个人同时看过去,原来正是卜高峰,他刚从大孟那里回来,本不想回来的,可是想知道天香调查的怎样,于是就回来了。刚进家门就听到一剑房里的吵闹声。
“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吗?怪不得你儿子不务正业,全都是你教唆坏的!”高峰气得指着薛米松大声斥责,“有给儿子找小三的母亲吗?怎么天下有你这样妈妈?”
看见高峰动了真气,薛米松马上讪笑,胳膊缠上了高峰,“你不知道,医生诊断天香是不孕症,不是咱儿子的问题。”
高峰一把把她推开,“有几个医生说的都是真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四五十岁的女人做试管婴儿,都能生双胞胎。我就不信天香不可以。”
“试管婴儿,风险太大,说不定还是一个畸形。”薛米松用眼瞟了天香。
“爸爸,我敬仰您的宽宏大量为人清正。今天,妈咪用150万买下方薇,要给一剑生孩子,而且还是三个孩子,您看怎么处理吧!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我出去清净几天。”天香抹干眼泪,抓起手机和包包,风一样冲了出去。
“孩子,别走,我帮你处理好。”高峰的声音在天香背后越来越远。
“老婆,你别走!”一剑的声音也响在身后。
门口,保姆姜阿姨的房门虚掩着。
房子、爱情、亲情,什么都不重要,甚至是生命。
冲进黑夜,街上行人已经少了很多。耀眼的灯光看着她,不,是嘲笑她,笑她为了金钱嫁给一个如此花心的男人,到头来伤的是自己。
很失败,是吗?本不该伤情的,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这还是她天香吗?
想打通电话,诉诉心里的苦,田雨风或许抱着孩子睡觉了,还是不要打搅她了。对,找云志。
云志已经睡下,想有一个家,天荷就是他的家,但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手机铃声残酷地将他从美梦中唤醒,是天荷吗,这么晚了打电话,一定有事。云志马上睁开迷糊的眼睛,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冤家”。
“是天香,这么晚了,她打电话有什么事?”云志拿着手机沉思。迟疑很久,他还是挂断了,然后躺下。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根本不在乎他很烦,云志干脆接通了天香的电话,“你有毛病啊,半夜三更打电话。”
“你给我出来,我要喝酒,你不出来,我就死给你看!”天香嚎哭着大嚷。
一个激灵,云志醒透彻了,“出什么事了?寻死觅活的。”
“我不管,就是要你出来陪我喝酒。我在‘四海’酒吧。”天香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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