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1秒凋谢的青春

1/

吃完火龙果,胃里总有一阵散不尽的凉意蔓延开。

这次找小电驴没有花很长时间,间歇性失忆症曾让许多事物遗失在时间的河流中。所幸这次很快就找到了,否则在明日来临前只剩荧光屏幕为伴,还省了去图书馆的麻烦。

寻常路线,寻常地点。沿着西径食堂的缓坡往下开,经过活动中心时耳朵瞬间捕捉吴青峰的音符。正是那首火遍一片天的《起风了》,唱世界之大难以自拔和爱而不得的她。

初中时开始听青峰,以《小情歌》为开端,近乎沦陷地下了苏打绿所有单曲,装在早已停止生产的宝蓝色Mp4里。临近初一期末考时,我被英语老师揪过去狠狠训了一顿,她嫌我只知道打扮,不知道学习,基础不错,别糟蹋自己。她是我很喜欢的老师,平时会去帮她批试卷,也会分享英文歌,即便被训也没啥怕的。我笑嘻嘻着说知道了,一脸不正经,眼睛不时往排队做早操的队伍瞥。她看我这副德行,就挥挥手嫌弃似的说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我笑着跑开了。

2/

后来,我去书店买了5‘3练习,攻提分空间最大的科学,奋战一周,回到寝室洗完澡就拿出练习,戴耳机听苏打绿,刷完了大部分知识点填空和考题。清晰地记得当时班长把试卷发到我手中时惊讶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试卷,又看看我说,99分诶。

这很符合我的风格。表面上无动于衷,又会潜移默化地思考那些话,该做的就做,不该做的就停手。当时不以为然的训诫,现在回头看,对我的影响深远。不仅仅是她,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贵人。如果没有他们不耐烦地一次又一次引导而最终点醒我,我不知道明天会有多黑暗。

3/

从前我是个出了名的捣蛋鬼,坐在教室门边最后一排,吹着小风扇哼小曲,还时不时把椅子往后靠,像躺椅。大胆到当堂嘲笑新来的英语老师读错单词,当下就把老师气哭了,我们都很高兴,因为那几周英语课都变成自习课,直到后来班主任说服我们去道歉。去上数学补习班时,在没几平方米的教室里咯咯笑着发短信,明明看到老头好几次示意的眼神,硬是装作没看到,当然,老头穿白色背心讲题的精彩演出不容错过,松垮的背心旧到变形,偶尔露出胸前的不知名点状物,底下的同学你看我,我看你,闷声笑成一片。带头写联名信给校长撒娇,最终如愿以偿换来了六年唯一一次春游。他是蔡校长,还夸我们文笔好。

4/

仿佛高中以前的人生充满传奇。

骑过一个个黑暗中发声的音响,从头顶开始散发开一阵麻痹,也许是太冷,也许是再次被记忆中的青峰感动。像是历经漫长孤寂的极夜之后终于迎来一束光的感叹:好久不见。

日渐明白古往今来青春屡屡生发赞歌的原因,这充满可能性的,连悲观主义者也能将内心的迷惘消化为淡淡憧憬的日子。不论是对是错,再回望时都能云淡风轻。越发意识到青春——她的珍贵,更添几分美好事物易逝的悲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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