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上

《七月上》

我记得我在八年前学吉他的时候第一个弹会的歌是的是《七月上》。

    如果我不去“新空气”,我就不会遇见张晓雨。

一想到晓雨,就看到了七月的清晨,在幽幽的巷子里,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地落在长着青苔的地上,那是天空中的凝华。

“我化尘埃飞扬,追寻赤裸逆翔,奔赴七月刑场,时间烧灼滚烫。”

    时间的胶卷,灼烧到了一七年的七月。那时的我懵懂地站在时光的起点,和发小李继鑫坐在他家的屋顶上聊着天,夕阳映射着窗棂,从对面的高楼上反射着金光,那时他的手机里循环着《七月上》。他说他当时在追一个女生,所以他学起了吉他,他说那个女生喜欢弹吉他的男生,他畅想着那个女生会因此喜欢他,他们就会甜蜜在一起,那时候的我们幼稚单纯,望着远方的麦地,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

那是我旖旎《七月上》的开始。

几天后李继鑫说琴行“新空气”要有一次重要的演出,他要锋芒毕露,让我也出席,我说好啊。当时是在一个猫咖里,温馨的灯光洒在木制的地板上,帅哥们的吉他声像清澈的雨滴滑落叶尖。我和姐姐坐在一张桌子上,我看得入了迷,咖啡都冷凉了。我当即就要向姐姐表示,我也要学。

于是在李继鑫的介绍下,我进了“新空气”。在那年的七月,我学会了第一首歌:《七月上》。

第二年的七月,我就要参加学员演出,那时是在唐王湖公园的一个大草坪上,所有的学员围成一圈,在中心留出了演奏者的舞台,我为了推销自己,还在吉他上写了大大的“大帅”两个字。

“大帅,这么漏味儿的名。”我撇了一眼声音的发出地,是一个活泼的陌生女生。

    我演奏的曲目是《七月上》我拨动了琴弦,手指笨拙地在琴颈上移动,拙劣的琴技和唱功在紧张的心情下被无限的放大。

唱完后,我还是失魂未归,那个女生对他的朋友说“大帅?唱的那么难听。”

爱听不听,不想听你走啊。

之后女生向前去,她用甜美的声音说“我叫张晓雨,我给大家带来一首《追光者》……”随后是周围女生的欢呼声。

张晓雨动人的歌声,像在琴弦上滑动的音符,似乎讲述一个伤感的故事,和我相比,我感到自惭形秽。

“那女生真漂亮。”李继鑫几乎陶醉了,对我说。

“漂亮个屁。”我道。

李继鑫追的女孩也出席了那次演出,在那之后,李继鑫追上了她女朋友。记不清他的女朋友长的什么样了,只有一个迷迷糊糊的印象,娇小可爱天真的傻白甜,穿过洛丽塔,后来才知道叫殷梓涵。

我在周末去琴行练琴,发现张小雨和我在同一个时间段里上课。我近距离看到了她的模样:鹅蛋脸,杏眼,嘴唇圆润饱满,中等身高皮肤有的黑。实在说不上漂亮,以我当时眼光来看。

    “大帅,你在弹什么歌?”她微微一笑,问我。

    “唔,《成都》。”

“我在弹《七月上》。”。

“嗯。”我说,她也在弹这首歌啊,她也喜欢这歌?

“你听过这首歌吗?”

“嗯。”

“你也喜欢这歌?”

“喜欢。”

我的回答就如秋天枯黄的草,让人提不起兴趣。也记不清那天说些什么了,对我而言,聊胜于无。但她的话很多,很健谈,活泼的神情让教室里充满了愉悦感。不知道她为什么跟一个情绪价值这么低的男生聊的这么多。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随着我们交流的深入,我发现我们彼此有很多的共鸣,都喜欢民谣音乐,对某些流行音乐有着相似的理解,不过那时的还我很被动,木讷、腼腆。不会使女孩同时 我也能天天听到她弹唱《七月上》:“我化尘埃飞扬,追寻赤裸逆翔,奔赴七月刑场,时间烧灼滚烫……”

这一年的七月,天天和李继鑫迷着《三;国杀》,我们经常讨论游戏角色,杀杀闪闪的让我热血沸腾。

2018年七月,我还青涩懵懂

第三年的七月,那时候上初中,暑假里我上着游泳课,课是学校赠送的。李继鑫天天用电动车载着我去体育馆上课,依旧单曲循环的《七月上》成了我们专属的背景音乐。空气中弥漫着慵懒与自由的气息。

当时我的吉他水平到了六级,当时教吉他的老师可以报名考级。

七月的天空,总是清澈的,像没有边际的蓝宝石,考级的那一天早上,我和李继鑫先去的新空气,李海腾为我们考级的学员买了点吃的。

李海腾是我们的吉他老师,留着三七分,脸很干净,目光柔和,藏着年轻的朝气,浑身上下散发着文艺气质,却没有一点胭脂感。

我看到好吃的也真不客气,大快朵颐,李继鑫说就跟没吃过垃圾食品似的。李海腾问我大帅你没吃早饭,我说对,他说你都拿着吧,我心想还有这种好事,就拿了很多。李继鑫不拿,这样显得有涵养。

我坐上李海腾的车去考级的地方,我发现张晓雨早就在那里等待了,他见我手里拿着吃的,眼睛发亮,我顺势把吃的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李老师买的,我见你没来,就给你留着。

他矜持的愣了一会儿,然后收下了零食,甜甜地说大帅你真好。我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话,占了便宜还送了人情。李继鑫说我一跟女生说话就害羞。

考完之后他和我一起出来,李继鑫随她女朋友先走了,张晓雨问我去城中城吗?我当时没有多想,就直接拒绝了。“算了吧……”

“那好吧。”他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后拿出笔在在我的有谱子的书上上写下了她的微信号与QQ号,“记得加我。”

我对于女生的热情木麻不觉,他左右时候还留了一句话“我们一起去考十级吧!”

“好啊。”我随口一说。

我没有听进去。我忽视了眼前的一道光。随后姐姐接我走了,她看到了李海腾,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多次让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我感觉很荒谬。

李继鑫考完十级后,准备卖弄他的才华,加入了一个乐队,我也尝试着加入,但是乐队的其他成员明显与我格格不入,李继鑫倒是与他们打成一片,我逐渐被边缘化。但我也不能干预李继鑫与那些放荡不羁的男生的交往,于是我就站在一旁,不和他们主动搭腔。

这一年的七月,泥土晒得很干瘪。

2019年七月,空气慵懒自由

第四年的七月是疫情那年,李老师在微信群里发公告,可以去练琴,我没去,直到李海腾说可以正常上课了才去“新空气”。

我随即拿出铺满灰尘的吉他,擦干净,由于太长时间没弹,我的手被琴弦勒的生疼。

“疫情在家的时候就你们俩没有来”李海腾对我和张晓雨说。

张晓雨在我旁边安静的坐着。我们渐渐的熟悉了起来,我也知道了他的家是在城前镇,每星期都要坐公交车来。

在一次上课的时候,他说他的手指好痛啊,我我看了看他的手,说“等到手起茧子就好了。”

“才不要,那太丑了。你的手有茧子?”

“对,挺厚的。

“我看看。”

我摊开手掌,“我摸摸。”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他的小手放在了我的手上,他的手指没有我想象的纤细修长,儿是短短的肉肉的,反而可爱。那瞬间,爱的暖流直抵我的心,我连忙把手缩回来。我感到他的手掌在我的手上待了很长时间。

我的眼光立即收敛到别的地方,他看着我说你:“你脸红了。”

“没有。”我说。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看我们,舒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能正常的弹琴,在她身边,很不自在。

“这有啥。”她用无所谓的口气说。

回头李继鑫对我说:“我看见了,行啊你。”

我竖起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要乱说。”

七月很快就过去了。是用指尖弹出去的。

2020年七月,疫情把我们隔在了两地

上了初三要考高中,因此没继续学吉他,将近一年的时间没去“新空气”,在这一年里李继鑫所在的乐队参加各种各地的演出,风风火火,叱咤风云。。

又一次去新空气,是在第五年七月,李海腾对我说过“今天张晓雨没来。”

“他没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一起约定过考十级啊。”李海腾用八卦的目光看我。“他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你没给她说吗?她还老念叨你呢。”

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回到家我掏出吉他的时候,看到了他之前在我吉他上贴的库洛米和文案贴纸,我拿出来谱子,又看到他的QQ号与微信号。她的字写得娟秀漂亮。

我陷入了沉思,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不识货了。

我加了她好友,他第一句信息就是“Hi大帅,想我了没?”

“加你的当然是想你了。”也不知是为什么,我发出了与往常不一样的风格的信息。

“你弹《无题》到哪里了?”

“副歌部分了。”

“……”

那天晚上和她聊天,有一种上头的错觉。他的语音,还是那么亲和。看着窗外法国梧桐树的茂密的枝叶,仿佛是无数千纸鹤停在上面,每一只上都写着她的名字。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七月的朝阳磅礴东升,骑3D车去兴隆庄考级地点,路上的斑马线和警示线像金子一般。张晓雨也来了,她一个人来的。

“考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好啊。”我和她又一起骑共享单车去电影院。

那还是我第一次去电影院,当时疫情刚结束,来的观众连半排都填不满,好像电影只是为我们两人而放。

电影看得很刀,到那时候我发现他的泪点是那么低,哭得梨花带雨。当影幕上上滑的字幕定格在某某出品和发行时,恍若隔世。

她已经站了起来,目光放在我身上,柔和内敛。“走吧。”

我随她出了影院。一对对的情侣走在我们前面。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练琴的时候吗?”她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我笑了笑,“那时候你话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看就没谈过恋爱,其实心里很紧张吧?”

“被你发现了。”我不好意思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我突然觉得,未来如果有她在我身边,一定会非常美好。

“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我说道。

“是啊,比如一起去看更多的电影,一起去旅行。”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们顺道去唐王湖吧。”我说。

“行。”

我们来到了唐王湖公园的大草坪上,脚下是柔软的土地,阳光将最后的温存洒在我的身上,干燥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的头发随风飘洒,像海边起伏的悠悠浪花。我有些累了,坐在草地上,好像花和草精灵拖着我的身体,她也缓缓坐了下来,蜷着腿,白裙子从膝盖耷拉在了草地上,茂密的狗尾草轻轻跳着摇摆舞,挠着她穿着凉鞋的脚丫。我们边聊天边感受着静谧与美好,聊着这几天看过的动漫,不一会就说到了她的家里。

“我爸爸在新疆当支教,”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说道,“一年回来一次……其实她没怎么和我待在一起过……在城前住的是我爷爷奶奶的家。”

“这么远,”我感叹,我想姐姐曾经在新疆也当了三年的支教,我眼前铺开了画卷,看到了他们在塞外边疆,孤城遥望,尽是大漠孤烟,黄沙漫卷,驼铃回声荡荡。

她的爷爷奶奶,可能是在这孟子故里的黄土地上唯一寄托。我心中陡起怜悯,看着她无意摆弄小花的手,我的手慢慢向她靠去,她的手却缓缓离我的手远去,脸上绯红一片。我顺势掐下一枝狗尾巴草,将茎含在嘴里。

“新疆?是李娟笔下的新疆?”我见状挑起话题。

“你也看李娟的书?”她惊喜的问。

“嗯,她的书看,其他的也看……”我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就这样津津有味地谈论我们喜欢的作家和作品,直到夕阳用余光看着我们。夕阳的余晖为她的侧脸镀了一层光晕。

我们依依惜别了。

我在心里说道,晓雨,我想把你的每一天,都藏在盛夏骄阳的七月。

2021年7月,中考考完,我们读不同的高中

我考上了实验,他考上了孟子湖。我走读,他住校,只有大休的时候才能联系。

有些时候我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我想在QQ上给他发小气球,但又窘困于被拒绝时的尴尬,我当时没有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上了高中,我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学校活动,把学习置之于后,每天的精力像破裂的水管,聚集在体内。在冬天,我参加歌手大赛,名字挂在了决赛名单上。我从新空气里借了一把带电箱的吉他准备参加决赛,张晓雨给我发信息:听说你歌手大赛进决赛了,我可以当观众吗?我回到:“人太多了,别了吧。”因为我当时是合唱的,我的搭档是一个文静内敛的小女生,我不想让她感到不自在。

到了决赛的那一天,在音乐中心的比赛大厅里,我穿上西装,搭档穿的舞台表演用的裙子,当然都是租的。唱的正是《七月上》,我歌唱的时候发现张晓雨正静静地坐我的前方,我故作镇定,但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散场后我和搭档仅仅得了一个参与奖。

比赛结束以后已经下了晚自习,我告别了搭档,与张晓雨并肩走出了学校大门。

“你怎么进来的?”

“我在门口进入人员登记的地方填的是你的班级和你的班主任,然后我就一直在音乐大厅里等着。”她凝望着我的眼睛说。

她好聪明啊。我心中一阵欣喜,不过又有一丝不安。

她的眼睑下垂了,神情表现的明显不自在,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那个,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搞得这么严肃干嘛?

“什么事?”

“我有男朋友了。”

我简直像被雷劈了一刀,整个身心像被冰雪渍过似的,冷到了极点。

“哦。”我说出我经常说的话,随后又补了一句,“那挺好。”张晓雨见我目光呆滞说:“怎么了?你也会有的。”

“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

我缄默不语,她应该察觉到了我的心情,“我们还是好朋友嘛。”她说。

原来,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我高估了我在她心里的地位。我没在说话,她也没再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什么都不能说了,什么也没有必要说了。

从校门口一直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尴尬的气氛使空气几乎凝固了,我不想再走下去了,步子放缓,他也感受到了尴尬,对我说,你弹吉他的时候挺帅的,说完向反方向走去。

“祝你幸福。”三秒钟之后,我转身对他的背影说。

我伫立在风中,思想停止了,两条腿像灌满铅的铁桶,凝重缓慢,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还是寒风让我回的家。

我看到张晓雨在朋友圈里@他男朋友,她男朋友是个标准的帅哥。有的时候还发一下幸福感言,顿时我就像站着敌军重重包围中,各个方向射来无数只毒箭,刺透了我衣着的铠甲。我本来想将它删除好友,但最终还是被我优柔寡断的性格阻挡下了,我屏蔽了他的动态和朋友圈。某些晚上我的脑海中还是能浮现她的音容笑貌,但想到求而不得时,我感到我的价值被蹂躏了,感情被亵渎了,恨不得把张晓雨撕成碎片。我的困苦,我的挣扎,只能由我一个人消化。

爱,是天时地利的的迷信。

等待着时间疗愈心头的伤疤。

李继鑫失恋了。原因很简单,殷梓涵被一个渣男勾引,并且无脑的爱上了她,没过多长时间就被破了处。后来双方摇人去揍架,李继鑫叫我压阵,我没有去,他对我很失望。

再一次兄弟几人的聚会上,李继鑫喝了一瓶又一瓶啤酒,又骂道:“我c他妈了个13,劳资给她买这买那,花了这么多钱,被别的男的拐跑了!”

“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看上了这样的臭婊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看着他这样,我除了同情,也只能扼腕叹息。

“天底下娘们多的是,咱再找……”

“可别给女生乱花钱了……那样的娘们能要嘛。”

兄弟几人骂骂咧咧的说着浑话。

我喝了半瓶酒,就已经头脑昏沉,手脚发软,意识模糊了,突然,李继鑫暴躁地跳起,仰头对着夜空咆哮:“殷梓涵,我CS你!”

我听之后一阵呕吐感从心底爬上喉咙,想到我心中圣洁的天使也有可能被别人染指,胸口猛地一疼,几乎要吐血了。而就在这时,一个男生骑着电摩从马路上飞驰而来,还翘起了车头,便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抄起桌上的酒瓶朝电摩方向掷去,酒瓶在马路中央破碎,玻璃碎片像冬夜划过的流星,散落在遥远的黑暗中。我对这骑电摩的人的背影大吼:“我R你娘!”

“大帅疯了!”伟哥咋呼。

我两腿发软,差点站不住了,看着路面发晕,一个硬的臂膀搀扶着我,我踉跄地走到树坑,把没消化的食物吐了出来……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我拿起手机,点张晓雨的主页,点“删除联系人”,点“确定”。

玻璃碎片像冬夜划过的流星,散落在黑暗中

过了冬之后,我回老家发丧,在一个超市里,我买了东西排队的时候,面前一个高大的男生对里面的女生说:“殷梓涵,走了。”我走上前斜睨了男生一眼,他傲慢地看向我,然后转头搂着殷梓涵走了。

我便有了给那男生一拳的冲动。

第六年的七月,我办了休学手续。由于李继鑫曾经所在的乐队有的上了高中,大学,有的还留在初中,所以不久就分崩离析了。李继鑫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峻,话也少了,气场也出众了,站在人面前盛气逼人。年底他新搬到东城区了,他在这里的房子是租的。

第七年初,李海腾结婚了。他邀请姐姐参加他的婚礼,姐姐没有应邀。

尘埃落定,曾经的爱,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今年的七月,已是第八年的七月,之前和我同一届的同学都高考完上大学去了,张晓雨几乎被我从记忆中抹去了。

我也有了一个女朋友,找到是技校里的。李继鑫重组了乐队,搞起了音乐,姐姐的爱情也有了归宿。

两个七月过去,时间冲刷着记忆

七月中旬的一天,张晓雨突然加我,给我发信息说:“赵大帅,我考上了临沂大学。”

我的记忆的相册被翻开了,像是陈年放着的油盐酱醋的瓶子打翻了,酸甜苦辣从心里流淌到了全身。

我们寒暄了几句,他说你忙吗?我说不忙,怎么了?

“……我要去新疆找我爸妈去。”

“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七点的火车,你可以送送我吗?”

我想了很长时间,本来可以拒绝的,但是似乎冥冥中我需要送他,一想,留个惦念,也行吧。

“行,我明天送你……”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早起去汽车站,下了车,阳光像破晓的箭,刺破了苍穹,刺透了云层。

几分钟后张晓雨也下了车,这一次我牢牢记住了她的面孔,鹅蛋脸,杏眼,身高中等偏上,中庭扁长,脸上涂了粉扑与腮红,显得温婉贤淑。这与八年前的邂逅交相辉映。她的发稍在晨光下披着金黄色的光芒,眼睫发亮,像是清晨凝结的露珠。我和她一起坐公交去火车站,在公交车上,她给我了半个无线耳机,播放的是《七月上》:

就让我走向你的窗,

就让我看见你的伤

我想你就站在大漠边疆

我想你就站在七月上……

我想这姑娘还这么念旧,和我很像。我问他还在恋爱吗,他说早就不谈了,就谈了7个月,之后就没谈过。之后我也没再问,毕竟,那和我没关系,而我只是她生命中不起眼的的过客罢了。

下了车,“邹城站”三个字映入眼帘,三个字大字看着赴远方、归故乡的人们,安之若素。

我拿着他的一部分行李,她的手从行李箱的提手上松开,她的手指没有想我女友和姐姐一样的精美别致的美甲,而是涂了透明指甲油,朴素又自然。她走在前面,背影散发着成熟的魅力。进入大厅,大屏幕上从青岛去乌鲁木齐的火车趟次顶置了,我随她进了等候大厅,然后目送他进入站台。

“还来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最后一次,他朝我转身,向我挥了挥手,我也向他挥了挥手。这一离别,我们的世界,可能再无交接。

我边看着她消失在人海中,边用力抑制着溢出泪腺的泪滴,不让它涌出眼眶。

那是我对他的最后的印象。也许真的就是《爱的代价》说的那样吧:也许我心里不再有火花,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那些伤心的痴心的话,仍我心中,虽早已没有她。

泪很快被风干了。我走出车站回头看“邹城站”这三个字,深吸了一口气,希望铁路的尽头,“乌鲁木齐站”五个大字会迎接她。七月的空气沁人心腑。听着鸣笛声与行李箱的滑轮滚过地面的声音,我想要抱住七月,抱住回忆。

感情没有什么判定,我在七月与你相遇,便为你,留在了七月。

铁路的尽头,是大漠的边疆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相关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