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愣神了,《李鸿章传》就那样一直停留在扉页上,直到图书馆想起闭馆音乐。
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一天了,就连午睡也没有趴在那里,汤用彤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以及好几本关于佛教的书籍整齐得堆着,还有一本每天都记录的日历扣在桌上,其实,只要她悄悄打开那本日历就会知道今天他为什么没有来的。可是,最终的好奇,化作一生叹息。
是喜欢吗?十几年的人生,她对好多朋友说过喜欢,但唯独不是现在这种心情。因为神秘,总有一种迫切的期待,扎在她的心中,希望看到他看书时在笔记本上来来往往的手指,是那样修长,看到兴奋处,脸颊的酒窝就那样凹陷下去,还带着一种深思。
可是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两年的图书馆生活,作为恋旧的人,一个地方坐得时间长了,便不想再换了,所以两年了他们的地方一直都是一个地方。
除了一种无名的惊讶,还有一种惊喜。对于她来说。
02
作为西北地区最美的图书馆之一,美得不仅仅是它的外表,还有那不拘一格的内涵。
每当清晨的阳光从雕花窗户射进来时,四楼自习室的桌上就被铺着一层薄薄的关怀。推开沉睡在桌上的书籍,把还未关上盖子的笔照得发亮。
9:50,第一节大课刚好下,学生们陆陆续续,行色匆匆来到自习室。生怕晚了就没有座位了。她在漆红的大铁门中,又看到他发亮的后脑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佛教的书看多了,一年四季,总喜欢把头发剪得短短的,更有甚至直接剃光,在人群中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整天新鲜的劲儿,小心翼翼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逼着自己认真看着本来就应该认真学习的东西,有时候觉得乏味了,总想拿着手机把当天的微信微博狂刷一遍,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女孩,除却对他那股道不清的冲动。
03
有人说,青春就像一场大雨,有的人在避雨的台阶等一把雨伞,有的人义无反顾地冲进雨中,享受为数不多的放纵。
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周,是图书馆最能实现它价值的时候,对于学生来说。几层楼中,走廊,台阶,坐满了人,厚书如医学、历史,更有化学,生物。总之就是告诉我们,学习真的不能只靠理解就行。
四楼的台阶,就像是见证她大学两年如何“飞速成长”的地方,每个考试周,记忆总是处于一中癫狂的境界。好像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少一点胡思乱想,背书之余,抽出点闲杂时间瞅瞅那个安静的男孩,突然就觉得一切都轻松起来。
那段天昏地暗的考试周终于在万众瞩目下结束了,取代的是悠长悠长的论文,带着一点假期监督的意味。
相比较回家写论文,女孩更喜欢在学校的图书馆中,每每这个时候,图书馆的插头总是不够用的,于是出现了他们的第一次对话:“没事,你用吧,等用完了就给我放在桌上就可以了。”其实,在此之前,女孩是故意把插头搭上的。于是乎,就在她感受到美色害人的时候,结结巴巴说完了感谢的话。
04
愚钝的反映总是在某个在意的时候,再累积从前的每个注意,汇成心中一首循环的歌曲,那首歌的名字叫喜欢。
老校区的生活终究是要走向告别的时候,还不曾忘记,在某个美好的黄昏,亭台上的树叶落在她的头顶。
抱走图书馆里书,桌旁是没有人的,那本刚刚翻开的书被风吹了好几页,她放下手中的书,把书页又重新翻回,从书包中拿出一个苹果放在书角。
终于到了最后的尽头,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个自习室了,带着曾经的憧憬还有害羞,抱着书在图书馆门口看着那窗口的座位。想起最后她终于看了那本日历,那个曾经被记载每一天的日历。他的生活,俨然在学术与生活中安排得错落有致,没有留给自己一点放纵的时间。
女孩在想,他仿佛就是另外一个自己,在坚持与理想的路上,不曾颠沛。
05
新校区的生活紧张起来了,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让她对新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感触:生活是我们自己的,地球不会因为北半球出了事,就让南半球也不运行。行走在路上,我们都是过客。
那些个背着书包,听着闭关音乐的女孩,依然是没有万事费心的姑娘,当初那种催眠的心悸,在自我丰富的路上越来越淡,淡到几乎不曾留过痕迹。
那个早晨,她拿着书,盘腿坐在书架的旁边,等到《老子》已翻过两个章节的时候,站起来透过书廊,在对面那边,俨然就是当初的那个男孩。在注意到别人的注视以后,他也抬起头,正好看到当初的那个女孩,在相视一笑中,由惊讶变得了然。
06
女孩说:“我曾在变得优秀的路上遇到你,也会在这条路上遇到更优秀的你我。”
生活在许许多多的偶然中,又夹杂着许多的必然,在那个即将步入社会的缓冲期,我们有想要摘星星的豪梦,或者幻想着成为言情小说的女主,在浪漫的国度醉生梦死。但是,人总是不能把这些虚无的幻想当成生命的全部。
在最应该努力的时候,既要有一个可以攀登的梦,又要有一个理性坚持的头脑。生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最能变好的时代已经腐朽。
在你每一个进步的阶梯中,你总会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是惺惺相惜的人,除了一丝不苟的生活态度,还有一颗理性而美好的心。在不能将就的生活中揪出垂头丧气,在幻境中迷失自我的时候找出一条通道。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等着你,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生活最不应该忘记的就是慢慢变成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