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初八,也就是人们嘴里念叨着的腊八,腊八粥的典故想必大家比我更了解,今天就单说咱晋城在腊八这天要吃的一种软饭。
昨夜小丽在群里发了一张图片,看似一碗熬好的豆豆茬茬,人们的话题来了:做软饭呢?我也吃,他也吃……再发了张图片时才看清是用的不锈钢的精钢锅在液化气灶上做,心想:这得费多少气啊?不糊锅底吗?
早晨五点醒来,习惯地打开微信,各个群都在发着与腊八粥有关的祝福与信息,其中也看到回忆儿时的有关软饭文章,这使得我不由得回想起儿时的软饭……
那些年进入腊月时,母亲总会让我们姊妹仨,早早地拣好各种各样的豆,如大红豆 ,绿豆,红小豆,黄豆等,一说拣豆,就争着抢着要拣,因为又可以吃到想吃的软饭了,一年吃的次数是可以数得清的。母亲把拣好的豆豆放入锅内开始熬豆汤了。到现在还记得做软饭时,是有专门的锅,也就是“砂锅”。圆滚滚的像只水桶样的,砂锅底部有三只低低的爪爪,端到火上一看,离火不近不远,设置的恰到好处。待豆汤熬好放到一边沤(晋城话)几天,那样豆汤的颜色会又红又黑,那时候买不起红糖,也许是顶红糖加色的吧。到了腊月初七晚饭后,重新把砂锅端到火上,等锅开了,红薯,红南瓜,红枣(从不早早的拿出来的,怕我们偷吃,一般是我们不在锅跟前才放的。)软黍米等一古脑的放进锅里。母亲把所有的原料放进去,然后用一块软饭板(用木头制做的一块宽2寸,长一尺半左右的木板)在那隔一会在锅里搅一搅,一直就这样守在砂锅跟前,而我们几个孩子就围在妈妈身边等,母亲搅一次,我们几个踮起脚尖望着锅里的软饭问:“妈妈,软饭好了没有?我们就吃一小口尝尝,行不行?”母亲不紧不慢地:“都去睡吧,软米饭得做一晚上才能做好,不熟的软饭吃上更容易拉肚子,等你们睡醒了,早上起床就可以吃上了。”在母亲的催促下,姐姐拉着我离开了做软饭的厨房,躺下还在想着那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
早上一骨碌爬起来,头不梳,脸不洗,急急忙忙地跑到厨房找软饭:“妈,我要吃软饭。”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只见母亲还在忙活:把擀面条的案板上洗净面渣,再往案板上泼上冷水后,把砂锅里的软饭用木板,一板一板的滩在有水的案板上,直到锅里的软饭剩的每人吃一碗。案板上的软饭一会儿变成豆腐块状了,母亲洒点冷水,用木板把软饭拍平,开始拿起刀,在冷水里沾下刀,一刀一刀切成方方正正或三角形状,把软饭隔离开,然后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开始冻,腊八是每年最冷的一天,二寸厚的软饭块很快冻好,按预先切好的块,一块一块分隔开放进一只缸里,从腊八陆陆续续吃到正月初五(晋城话叫“破五”)早上,拿出冻好的软饭块,用刀切成片,再用煎盘油煎热,那个香啊……要是做点浆水酸菜汤,喝下去肚子里热腾腾的,至今都想念那个味。那个时候的我们吃啥都香,妈妈年代的软饭永远也忘不了!
到了80年代,我成家后第一次给孩子做软饭时,锅还是那样的锅,板还是那样的板,软饭的各种原料没多大区别,只是在软饭里加了碗大米。依照母亲的做法去做的,待锅里的软饭没有收了汤,火填上煤把锅一端,扭头去睡觉,把一锅的软饭交给老灶爷去做了,没成想早上醒来一看软饭,水是水来,米是米,搅匀就吃,哇!一股子夹生味,难以下咽,不熟!我赶紧去把邻居婶婶叫来,才得知,我的火焖的太死。只好把那夹生软饭打开火继续做,最后的味道可想而知了。待腊八这天,我用自己种的黍米重新做,不相信做不好这锅软饭,从晚饭后开始做,一晚上也没脱衣服,一会出去搅一下锅,一会出去填把煤,折腾了一晚上,软饭终于像模像样了,如法炮制地和母亲那样冻起来,想吃就拿一块煎热吃。当吃我自己做的软饭时,才体会到一句俗语:“好吃难做作”的含义了,也体验到当年母亲做的那么好吃的软饭,一晚上几乎是不睡觉的,因为随时要看火候,火不能大了,但也不能小了,只有那种虚虚的覆盖在火口上,陆续往上加煤才可以做出既不糊又很黏稠的,又香又甜的软饭。
随着国民经济的飞速发展,砂锅变换成铝锅,80年代铝制业兴起,大锅小锅,茶壶全演变成铅制品了,因此,专门制做了一个一桶水的锅做软饭。器皿一换,在做软饭的食材上也更加的丰富了。当然,软饭的原料老南瓜和红薯还是少不了的,在配料上添加到十几种之多,如:江米、花生、红枣、莲子、枸杞、葡萄干、百合、桂圆、杏仁等等,想想也诱人。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好吃的美食多之又多,软饭不再像过去那样稀罕了,想吃随时可以做。想来还是咱农村中办红白大事上依然可见,大锅做的软饭香,能令亲朋好友解解嘴馋的。不过,软饭里最重要的一种原料是不能缺少的,是什么呢?那就是“柿饼”!没有它,是做不出好吃的软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