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我走在四十年前我出生时就住的老房子门口的路上,散步。
那栋楼还在,只是砖头已经斑驳不平的外墙上如今粉了丑陋的白灰。
曾经属于我家的那扇窗现在满是油污,看不到木头窗框的颜色,显得格外小。
巷子口天天坐着喝酒的老头此刻竟然站起来了,记忆中在我小的时候,他还骑过摩托车的,现在,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刮倒,颤颤巍巍穿过马路,目不斜视地走向前方,他这是去哪儿?
对面的厂区现在是市民广场,此刻不到八点,两个老头一边用屁股有节奏的顶石头一边聊天,旁边一个年轻点的也想跟着顶,却有一下没一下的,因为石头边上地方不够了。
一群穿红衣的老太太带着白手套在广场上跳广场舞,领头的老头跳的最认真,跟耍猴拳似的在跳街舞。
快八点了,我要去上班,老头跳舞也没有观众了。
这个早上,我一路都在听喜马拉雅的单读,许知远说他去了鹿儿岛,说他今年四十岁了,感觉剩下都是下坡路,节目中在放日本的三弦琴,咿咿呀呀唱的什么,听不懂。
单位门口有家面粉店,老板娘有个弟弟,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好像是个傻子,只会吃饭,微笑,干活。
我走他身旁路过,他看着我又笑了,露出至少十二颗牙齿。
不喜欢看见他,真的。
四十岁的我就在四十年前我出生时就住的老房子的附近,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