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难堪的面对。

      初冬的风干裂在楼梯间，心上也仿佛龟裂搬，稍稍挪动就能听到伤口阔裂声。她不敢认真地回视男孩的眼睛，最怕不过泄露那一点好像是偷来般的热切以及那快要湿红的眼眶。

      他说：“喂！借我五块钱吧！”

    “干嘛？”

    “给女朋友买份礼物。”

       也许今天不应该来这么早的，奶奶不是说了吗！可以在家睡个午觉！女孩自然没有听奶奶的话，因为她觉得早点到学校也许可以看上他一眼也说不定。就这样怀着的小期待被他堵在楼梯间的路上一点一点冷却。

        后来，似是过了很多年以后，女孩深夜坐在自习室里预备期末考，收到过这样一条短信，男孩要结婚了，他问女孩能不能来参加。她看着桌上的书本又一遍遍地阅读着短信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她笑了，原来确实是已经到期末考了，你看学校的课都停了，教室都空了，那么还有什么不会结束呢？所以她决定给自己的人生第一次动的心一个彻彻底底的告别。于是女孩向他告白了，她拒绝了他，也终于要跟他说再也不见了。她想她终于把十三岁那年冬天在那个寒冷的楼道里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真好！可是也真得好辛苦！

        如果人生真的有如果，她想她是不是会在他开口跟她借钱的时候就拒绝他，跟他告白，甚至告别。她想她恐怕还是做不到，纵使那一刻她那样的难堪，她也无法说出那句拒绝的话，拒绝不了他的请求，拒绝不了他的处境，更拒绝不了他想要的平衡。就算他只有在要麻烦她的时候才会找到她，她也会在心里有一点点小欢欣，然后去扮演那个“伟大的”化身。总好过相思相见不知何日的望眼欲穿。

        钟无艳对齐宣王说：“你始终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可是我更希望你去找夏迎春，因为我希望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