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一个电话把我的心抛到谷底:枫住院做手术了。
那一刻,夜色已经降临,最末的班车也不会有了。我抓狂地看着疯跑的时针,手足无措。
电话并没有说清楚他为何住院,病情如何。无头苍蝇般转了几圈之后,拨通了林的电话。
林是我曾经爱过的人,手指头没碰过,云淡风轻,没能走到一起的人。
“枫要紧吗?”
“做过病理了,良性。”
“为何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
“你不是有车吗?你过来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吧?”
“你总是那么意气用事,大晚上的,没有明天了吗?”
“看不到他我会担心,会睡不着!”
“不行,你知道。她,她。不会让我们见面的。”
所有的急躁,所有的抓狂,一下子被抽掉,颓然坐在地板上,把脸埋进被子里,苦笑。
这么多年过去,小石子已经磨为沙粒。就差沧海论为桑田。她的忌惮,却没减去分毫。崩溃!
片刻,林发信息过来:生生死死在我心里已是挥之不去的阴霾。不是看不开,而是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最后一个词汇彻底击垮我所有的傲娇与戒备,禁不住放声大哭。
2
我和他们俩个从初中一起走到现在,个钟滋味,不是三言五语可以讲的明白的。
那时他们极力爱护着在情感上迟钝的我,唯恐一个不小心会伤到我极力装出来的强大。
雨天路滑,他们会装作无意和我遇到,一左一右陪着我慢慢趟过雨水。
周日留我一个在教室里时,他们会抱着书过来,和我一起复习功课。
午饭时间到了。他们会拿起饭盒,跑步去食堂打饭。
周日留校的学生少,食堂怕浪费,只做几十份。一次,只打到一份,他们把饭放到我面前。看着我一个人吃。
冬去春来,栀子花开满校园,熬过黑色七月,我们毕业了,各自忙碌自己的生活。
平静的湖面上,看不到暗流涌动。也没有一个细节,可以锁住故事的主线,看一个花好月圆的结尾。
3
生活是一个超级木呆的看客,任一众生灵卖命表演,最后发现,一切都是自导自演的闹剧。华美转身,才发现一切都在原点。
就如我,极力把一切掩藏在心底最僻静的角落,从不去翻阅。可是医院白色的床单,手术台上刀剪碰撞的声音以及从他身体里流出的鲜红血液,如慢镜头一样,一遍又一遍,在深夜的梦境里不停地上演。
和林书信来往三年之后,各自结婚成家,便再无一次的相遇。以为盖头蒙上的那刻,他们就走出我的生命,不会再出现。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只是用了我不知道的方式。
我住院做手术,他们知道了,加了我妹妹微信,每天询问。
我遇到一件特别棘手的事,一筹莫展。又是枫凭借在市里工作优势,帮我妥善解决。
去市里进修学习,枫知道了,开车去车站接我。因为堵车我到晚了,他足足给我打了十个电话,等了两个小时。
… …
我走过的每一步,他们虽然没有目睹,却也知晓十之八九。
4
病床上的枫,呼吸一下都会痛的改动面部表情,扯痛着我的小心脏。但是他依然灿烂地微笑,如久雨的暮秋时节刚刚照射出来的暖阳。
望着他的眼睛,把同样的微笑给他。那一刻我彻底理解了一句话:你若是安好,便是晴天。
病房门被打开,林匆匆跨进病房,三人相互看看,微笑不语。
5
烟火缭绕的日子里,你不曾在我身边。但生命的旅程里,你从未缺席。
指尖上的舞者,敬请您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