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我们》pk《相爱相亲》,刘若英的刻薄和张艾嘉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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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我们》还没上映之时,我猜想刘若英会用文艺的手法,把初恋的感觉营造成张爱玲笔下的朱砂痣和与白月光,可结果是,电影上映后,几乎淹没在了网友“三观不正”的吐槽声浪中。

那些昔日恋人重逢时余情未了的暧昧,那句“伊恩永远爱着凯莉”的表白,都让普天下的现任忍无可忍,可刘若英却回应称这都是为了让那男主女主好好说再见,让所有人都和前任好好再见。

挥别过去,是为了拥抱当下,可在影片中,当下的生活又是如此不堪。

女主那些象征着稳定的国企和公务员男友被塑造得肥蠢龌龊,但是要房子和北京户口,你就要做出这种牺牲。

男主和现任妻子也没有任何感情的互动,她是个庸俗主妇,只能靠发牢骚和给丈夫施加压力的刷些存在感,好像孩子就是他们唯一的纽带。

虽然田壮壮饰演的父亲成了一条温暖催泪的亲情线,但电影在骨子里,对世俗是刻薄和不屑的,看完后没有和前任告别时的轻松释然,反而多添了一种焦虑和失落。

2

口碑不好,但票房大卖,因为刘若英是娱乐圈内的数得上的知性才女,对知性才女的欣赏本身就是一种情怀,大家都在为这种情怀买单。

圈内的知性才女好像都要走“演而优则导”的路线,比如徐静蕾,再比如刘若英的“恩师”张艾嘉,张艾嘉比刘若英大16岁,是港台影坛的“教母”级人物。

才女惜才女,从《少女小渔》开始,张艾嘉就开始提携刘若英,刘若英也曾多次表达过她对张艾嘉的信任和依赖。

前段时间,张艾嘉了执导了一部《相爱相亲》,和《后来的我们》一样涉及内地题材,它沿用了《20 30 40》的手法,讲的是三个年龄阶段女性的故事。

剧中的母亲(张艾嘉饰)是个即将退休的中学语文老师,强势而焦虑。

女儿是电视台的编导,和一个漂泊的音乐人谈婚论嫁,性格叛逆,屡屡和母亲发生争吵。

姥姥是外公的原配,和外公的婚姻有名无实,但却为外公守了一辈子。

母亲在外婆(她的亲生母亲)去世后,感动于 父母相濡以沫的爱情,立志要为安葬在农村的父亲迁坟,和母亲合葬,但遭到了姥姥的拼死反对。

女儿却觉得这并不是外婆的遗愿,只是母亲的一念执着,她试着走进姥姥,了解姥姥,调和矛盾,三代人的纠葛,交织着不同年代女性的处境和爱情观。

但最终,矛盾从激化到缓和再带平息,姥姥让人把外公的坟迁走,和痴守了多年的“丈夫”说再见,而母亲却带着外婆的骨灰,准备葬在农村的土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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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相亲》中出现了两种信,一种是情书,一种是家书,情书是外公写给外婆的,家书是外公写给姥姥的,外公对外婆是爱,对姥姥是责任,两种关系,两段感情,在天平的两头互争高下,这是电影中的矛盾主线,也困扰着芸芸众生。

孙女问姥姥,我要不要和音乐人私奔,姥姥立即响亮地回答:好的。姥姥为什么后来不再守着外公的坟,是因为看到外公老年的照片,发现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让姥姥守了一辈子的,不是村口的贞节牌坊,而是心底朦胧又坚定的爱。

父亲(田壮壮饰)开着一辆很拉风的SUV,说要带着母亲去旅游。母亲开始有些错愕,但听丈夫说,这不是你年轻时的愿望吗?现在车子有了,时间有了,你却没兴致了时,立马泪奔。

不要总怪枕边人木讷和不解风情,他会用一生去兑现一个浪漫的承诺。

因此,张艾嘉最终想要表达的,是一种温情脉脉的和解——相爱相亲,不分孰重孰轻,如水乳交融,才是幸福的真谛。

4

有人说《后来的我们》是刘若英在拍自己,借此翻出了她和陈升之间那段多年的老梗,如果试图去寻找女导演的作品很他们的个人经历之间的关系,那刘若英和张艾嘉本人的故事,还真值得玩味。

她们都出身名门,但童年都经历了亲人的离去和家庭的破碎,张艾嘉的外祖父曾任台湾地区新闻局局长,父亲是空军军官,但在张艾嘉一岁的时候驾机撞山遇难。

刘若英的祖父是国民党陆军上将,父亲是海军舰长,但自幼父母离异,由奶奶抚养长大。

现在的张艾嘉,和丈夫已携手走过20多年的婚姻,儿子也已长大成人;而刘若英在当了多年剩女代言人之后,终于在41岁那年嫁给了内地的钟先生,45岁时当了妈妈,两位女文青都已安全着落,享受着岁月静好。

但中间走过的路,确是大相径庭。

张艾嘉上学时期就很叛逆,穿迷你裙逃课,少年成名后,罗大佑李宗盛这样的顶级才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做作词作曲。

结束了第一短暂的婚姻后,又在37岁时爱上有妇之夫,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在孩子一岁多时与原配离婚娶他,面对悠悠众口她只云淡风清地回应:我从没想过他要离婚啊!因此被封为“地表最强小三”。

她给儿子取名奥斯卡,因为她热爱电影,而奥斯卡是电影界的顶配奖项,她卯足了劲培养儿子,让儿子也成为顶配,奥斯卡四五岁时已是港台媒体盛赞的“神童”和“天才”,直到奥斯卡十岁时被绑架且险遭撕票,张艾嘉高歌猛进的人生才发生了重大转折。

儿子奥斯卡被解救后因为心理的创伤非常自闭,在陪儿子走出阴霾的日子张艾嘉对媒体坦承:一直以为最重要的是盛名,时时刻刻想保持常青,不管是婚姻还是儿子,都当作自身招牌的一点金漆,从未将自己从高处放下,好好审视一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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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张艾嘉锋芒毕露和特立独行,刘若英更像个温婉的东方女子,一直记得她在《桃色蛋白质》中怯怯地对陈升说:如果我是那个风筝,线在你的手上,你随时可以把它拉回来啊!

在《20 30 40》中,她所饰演的空姐想想会弹钢琴,因为母亲教导她,如果有个一技之长,将来被男人抛弃,还可以自食其力。

这其实是刘若英自己的经历,她的奶奶让她学钢琴时就这样教导过她,奶奶是大家闺秀,对她十分严格,在奶奶的影响下她习惯于保持端庄优雅的仪态,让想拍她出糗的娱记败兴而归。

陈升、黄磊,那些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子,都双商奇高且极有原则,和她虽擦出火花但只能擦肩而过,她唱着《后来》和《一个人的孤单》,歌词中写满了错失和遗憾。 

而她的电影处女作《后来的我们》,是否释放了自己心中多年累积的错失和遗憾,确实让人遐想无限。

《后来的我们》的确让人有些失望,有人甚至说它毁了刘若英多年知性才女的人设,我倒觉得,刘若英还是那个如奶茶般温暖醇厚的女子,只是在电影的世界里,她还是个初来乍到的小镇青年,在房子和爱情中不安地飘泊。而阅尽干帆的张艾嘉,已修炼出平和豁达的心境,能将自己对人间最深沉的慈悲,在《相爱相亲》中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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