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丢失的狗

文/茶耳

电影《忠犬八公》中,小八在大学教授帕克去世狗依旧在原地,我每看到这个情节眼泪不止,他们说一个人流泪是给戳中了柔软的地方。

我想起了那条丢失的大黄狗—小妞。

我认识小妞是在2006年。听说姑姑在集市上带它回来的,到家时候小妞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饿得不行了才出来。姑姑待它跟自己的儿子一样,桌上的肉,人还没动筷,先让给它。

一次偶然,小妞溜进我家里,我认识它,又喜欢它。偷偷送给它一块肉。它刚接着,祖父以为它是偷吃,拿起棍子要打,其他的狗一定会吓得落荒而逃,可它却不动声色。小妞的反应让祖父吃了一惊,手中的棍子也放了下来。后来,我听姑姑说她在外面耽误了行程,有些天没回家,它是饿坏了。

小妞的勇敢在村里狗中数一数二,它可以和一只比它大一圈的公狗争斗得不相上下。我曾看到过,姑姑带它去别人家玩,别人家也有狗,那些狗不欢迎外来者,甚至对姑姑产生了威胁。小妞先发制人,率先和那群狗撕咬在一起。

我只听说小妞勇猛无比,吓退了它们。我去看它,这才发现它腿上多了一到口子,口子很深,依稀地露出骨头。它不停舔舐伤口,脸上没有一丝害怕。

自从我经常喂小妞之后,它就把我当成了家人。我去县里读书,一个星期才回一次,它也在小八一样,在我家门口等我,好远一看见人,飞速地跑过来,用脸蹭我的脚。它给我带路,一直在家门口坐着门槛上等我开门。

有一次,我家里的鸡飞桌上偷吃饭,我一生气追了一路,随后一死活砸死了,那是家里生蛋的母鸡。祖父知道后,不问缘由又骂又打。我受了委屈,躲着哭的时候,它一会儿跑祖父面前讨好,一会儿又过来“嗯唔、嗯唔”地叫着。多年以后想起这件事,我才知道它是在安慰。

小妞生孩子的时候,我和一个小孩子在打闹着玩。谁知道小妞以为那个小孩子欺负我,它上去就咬了那个孩子的屁股。这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它咬人。它自己受到危险的时候可能不会反抗,但是它的家人遇到危险它可以奋不顾身。

小妞的失踪在一个夜晚,姑姑说那个夜里一直不安,睡着之后,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她以为是哪个过路的人,没有在意。第二天,一醒来,小妞就不在了。我们几个人上山找了,别人家里也看过了,怎么也找不到。姑姑急得都要哭了。

住在山脚底下的二叔公,他在路边瞧见了一撮毛,像小妞的毛色。我们都知道,小妞遇见了狗贩子。

姑姑一个礼拜没精神,没办法,又买回小妞的女儿。我哭了一场,埋葬了那一撮狗毛,就算是给小妞入土为安。祖父没放在心上,只是吃饭默默地,像丢了东西一样,偶尔也念叨两句“那条狗可惜了。”,“那条狗遇到了。”。

十多年过去,我还记得这几个片段,再多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它的样子我也记不得。

唉!小妞或许还在很多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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