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他是潮阳人,在罗定工作过,在广东担任过省委书记,活在人们的记忆中,他叫郭荣昌。
请你也记住他!
一个人所做的事,如果将它们点滴汇成串,会是怎样的轨迹?
一个人所说的话,如果将它们句句连缀成行,会是怎样的篇章?
因为编写关于罗定长岗坡渡槽大型纪述文学作品的需要,我们走访了很多人,记录了很多事,也听到了很多故事。现实就是这样,你了解得越多,认识得越深,敬意就会越浓郁。
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已经离开了罗定,但在老一辈罗定人的心目中,他们永远记住这个名字和关于他的故事。
他与罗定的结缘始于那年他才32岁,从四会到罗定的班车终于停了下来,他风尘仆仆地找到罗定县委大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门卫打量着这张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口音,瞪大了眼睛惊讶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看着衣着朴素,背着简单行囊的他,人们哪里会想到一个县委书记的上任没有随行人员,没有专车接送,没有隆重其事。
但很快罗定各公社的百姓们就发现有这么一个年轻人,戴着草帽,卷着裤腿,出现在田头地垄,出现在村村寨寨。有人亲眼看到他用双手捧着烂泥往田里缺口处塞,在那个用水贵如油的年月里,有水就是保住庄稼,保住希望,保住生命。
有人帮他作过统计,他一年骑着自行车往各公社农村跑的时间至少有150天,因此,你问起公社的山塘水库农业经济等等数据往往张口就来,而且准确无比。在他的心中,装满了的是这里的山山水水,焉能不清清楚楚?就是这样,一个随从秘书、两辆自行车,在扶合、在加益、在连州、在双东、在素龙、在金鸡,在罗定几乎所有的乡村公社里都曾见过他们的踪影,记录本里有密密麻麻的数据,他的心里就有无尽的思绪。
此后,县委召开了会议,讨论民生水利问题,他向县水电局的领导们提出自己的构想和实施目标,他的宏大构思让这批行家里手震憾,这是一个大胆的构想,但又是一个难以实现的构想。这个伟大的构想就是金银河水利枢纽工程,建设一座大型水库,彻底解决中部片区缺水问题、解决城区饮用水问题、解决发电问题;建设一条渡槽将罗镜河、太平河的水引到金银河,增大过水量、扩大库容……
事情就是这么反复推敲后拍板定调,工程就是这么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人们相信,这些都是惠及民生、功在当代利及千秋万代的,于是赢粮而影随,云集而响应。
有这样的人去勇挑大梁担当使命,还何愁办不成大事?这样的一个人,他是鲁迅所说的“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人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历史自会公正评价。
他是带着秘书离开罗定的,这一年他42岁,他把人生中美好的十年光阴献给了罗定,这一年,他履新要到省委担任省委书记。从县委书记一步直上省委书记,这不得不说创下了共和国的奇迹,这更应该是罗定的骄傲!
这一次的离开,一辆解放牌单卡车开了进来,但很快人们发现,这样一辆大车显得多余了。他和秘书两家的所有家当一起搬上了车,半个车厢还是空的,细心的人发现,这搬上车的家当中大部分居然是已经破开的木柴。一个离任的县委书记,一个即将赴任的省委书记,寒酸到这么一个地步!
或许在他的心里会这样认为,只要自己内心充实,只要人们活得幸福,自己穷酸点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故事必然会在这个他工作生活过的地方传扬。如今,他又开始踏上新征程了。
广州街头那个补鞋的老伯可能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顾客,一双皮鞋,不,确切地说一双破烂得无以复加的鞋子在他面前,他犹豫了好久还是补了吧。作为一个匠人,这位老伯本着自己的匠心去补鞋,他可能不会知道,这么一双破鞋走遍了粤西罗定的山山水水,他可能不会知道,这么一双破鞋他的主人会是一个省委要员。
当然,现在的他有了三双鞋子,其中一双是锻炼时穿的运动鞋;一双要经常打打蜡的皮鞋,因为那是要接待外宾时派上用场的;还有一双就是已经补好的破破鞋。
这或许只能代表他的工作缩影,他的生活如何?
南国广州的夏天,每年都热得让人怀疑人生,这或许是现在人的感觉了。但那个时候在他的家,在那个连电风扇都没有的省委书记家里,他的妻子伍姨能够想到的节水节电又实用的解暑办法——让孩子们抱着冬瓜睡觉,买回来的冬瓜抹去细毛,抱在手上确实凉快了不少。
就是这么一个精打细算的女人将他的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用他有限的工资,安排着他的一日三餐。这个家庭,不仅要养育三个儿女,而且要供养父母和弟妹,但他从不利用职权谋私利,从不要组织“照顾”,反而经常捐款捐物助贫助困。焉能不困顿?于是在广州龟岗的菜市场,傍晚六七点了,经常会有这么一个人买剩菜,这个就是伍姨。成功的男人,其背后总有一个贤内助,伍姨就是这么一个人。
生活之泉,点点滴滴,象一条彩绳串起这些生活浪花,汇聚成一个个动人故事。生活之树,枝繁叶茂,参天竞发,这当中每一片叶子都代表着一段回忆。
这些浪花在罗定人们的记忆中,这些叶片在熟悉他的人心中,尤其在他的同事、在他的秘书眼中。
离开罗定的那天,他和接任的县委书记红了脸,大家为了表达对这位服务罗定十年之久的革命战友依恋之情,新任县委书记张超崇代表县委建议他在饭堂吃顿饭再走,他严辞拒绝了,说:“我们多年革命战友,不讲这一套。”
多年后的一次老干部座谈会上,这个时候他已经换任省政协主席了,回到他热爱和熟悉的罗定,他的老部下何燊林介绍了目前双垌、聂垌、山垌三村群众的生活和环境状况,说明自己正在筹资建电站,请求他予以支持。他当即拍板:“老何,我支持你!”这样,省水利厅先后一笔、二笔、三笔共380万元的扶贫专款很快就拨到了罗定。他对这个地方永远有爱,永远牵挂,这是为什么这个永远想念着他的源泉。
人啊,他的生命长度很有限,漫长的人类发展的长河中,我们每一个人也许连个水滴都算不上。人啊,他是不能决定自己生命的长度,但他能够控制自己生命的宽度和厚度。对于他,他的生命也终于在那天戛然而止了,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突然得让人们撕心裂肺。
2008年9月17日在广州殡仪馆白云厅举行的遗体送别仪式上,正面两侧悬挂着他的八任秘书合拟的一对挽联:
虔怀一颗爱心,从政忠诚奉献五十七载,为党为农为侨终生奋斗是榜样;
保持两袖清风,修身秉公务实七十六春,立德立行立功群众拥戴称楷模。
他的第三任秘书朱振中,将他的一生功绩概括成九个小标题,分别是“一颗爱心、两袖清风、三上三落、四项主管工作成绩突出、五十七载从政路、六任最高领导给予的精神财富、七十六岁惜逝、八方哀悼、九久永存……”
诗人臧克家说,“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是的,他,是那样的人,所以他依然活着,活在罗定人的心里,活在广东人民的心里,活在千千万万人们的心里。
他是潮阳人,在罗定工作过,在广东担任过省委书记,活在人们的记忆中,他叫郭荣昌。
请你也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