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若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冷。
李大志下岗半年多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在这期间,他学会了抽烟、喝酒、打麻将,无所事事的李大志天天泡在棋牌室里消磨时光,不到午夜很少回家,有时彻夜不回。家里多病的母亲和上小学的女儿他也很少过问,一家的生活重担,全落在了在纺织厂做挡车工的妻子刘芳身上。
腊月二十三的午夜,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翻飞的雪花,发出人瘆的呼啸声。刚下零点班的刘芳,在更衣室换上厚厚的棉衣,包好头巾,走出了工厂大门。寒风吹得她喘不过气,睁不开眼,她裹紧棉衣,小跑着往家奔去。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刘芳突然掉进了路中间的一个无盖的窨井里,一下子摔昏过去。
十多分钟以后,刘芳在又脏又臭的下水井里醒了过来,她浑身疼痛,又冷又怕,抖作一团。刘芳在井底试图扶着井壁站起来,可她的腿一点也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无奈,她拨打了丈夫的手机,可丈夫的手机已关机,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拨打了同事的电话。很快,同事和车间主任来到现场,把刘芳从下水井里救了上来,并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上午九点多,李大志才睡眼惺忪的来到医院。此时,刘芳已被推进了手术室。她的右小腿骨裂,左手臂骨折,面部还有一处擦伤。
“大志,你这一晚跑哪去了?刘芳的胳膊骨折了,可那也找不着你。”李大志的母亲见儿子来了,忙从医院的长凳上站起来,生气地说道。
“这好好的,咋还把胳膊弄断了?真是不中用。”李大志看了看站在他母亲身边的刘芳的工友,拉着脸子抱怨道。
“不知道哪个该天杀的,又把咱小区南边的那个下水井盖偷走了,刘芳没注意才掉了进去。”李大志的母亲抹着眼泪说。
“井盖没了都看不到,那眼睛是管啥用的?”李大志没好气地说。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刘芳都摔成那样了,你咋还说这样的话。”李大志的母亲瞪了李大志一眼,没再搭理他,只顾一个人抹眼泪。
“大娘,你别难过了,我们主任已报警了,警察若抓到偷井盖的贼,刘芳的医疗费、误工费等一切费用,都让小偷包赔。若抓不到小偷,咱就找市政讨说法。”刘芳的同事见刘芳的婆婆一个劲地伤心流泪,忙扶她坐在长凳上安慰道。
“这点小事还报警,人家警察天天忙着办大案,谁有闲工夫理会这点小事?”李大志不以为然地说。
“这还小事?最近咱这小区附近都丢了十多个井盖了,前天就有一个小女孩掉进去摔断了胳膊,警察再不管,非得出大事不可”。李大志的母亲气愤地说。
“还出大事,能出啥大事?除非不长眼睛的才往里跳。”李大志说完,翻着白眼瞪了他母亲一眼。
“谁是李大志?”李大志正和他母亲争执,两名警察突然站在了他面前,一位高个子的警察大声问道。
“我、我是。”听到有人叫,李大志抬头一看,见是警察,顿时慌了神,说起话来也有点结巴了。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另一位个子稍矮警察大声说道。
“警察同志,李大志是我儿子,请问他犯啥事了?”李大志的母亲见警察要带李大志走,忙从长凳上站起来,挡在李大志面前,小声问警察。
“大娘,李大志涉嫌多次偷盗窨井盖,我们在小区的监控中已找到证据,在废品收购站也找到了赃物。”那位高个子警察很客气地跟李大志母亲解释。
“不不能吧……”李大志的母亲话没说完,一下子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