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裂缝处，一条蚯蚓的肉身被截成两段
鸟鸣的利剑在清晨花开明亮的口子
我难以辨认头尾，几乎等同大小的两截肉身
朝残泥方向挪动
像一个人的灵魂被生活切割
一分为二，要忍受怎样的疼痛
我不能让它合二为一
眼看朝阳就要升起，它必须在光芒降临大地前做出牺牲
不可能两段身体同时从那条狭窄的裂缝回去
它迟疑。一切人间事那么难
早起的饥鸟啄取干枯那截
现在，做一条了无牵挂的蚯蚓吧
失去的部分时光会慢慢偿还给你
重回土地，那割破的肉身也会回来
我相信迟来之物是上天另有安排
一只鸟的出现
让天空不再空，让优柔的蚯蚓
不再寡断。我们对自己有所亏欠
正如生活对你的索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