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月亮

中秋节三天,做了两件事情:看书和吃葡萄。看了冯唐的《在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和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第一次读冯唐的作品。之前总觉得太黄,太腥,太流氓。看了这本书才愿意承认这个写出“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的男人为诗人。最让我觉得亲切的是,其实他也是一个很勤奋的作家,一个既敏锐又勤奋的作家。读很多书,写很多字,每晚十二点后才睡觉。

冯唐说“我们彼此相爱,就是为民除害。”仔细想来,我为人类做过的顶好的事情除了98年发大水时救过一只将要溺水的鸡,就是生了一个女儿。

张先生看到《解忧杂货店》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日本人的作品。我说,好作品无国界。这是一本不错的书。和《查令十字街84号》一样,它让我有种写信的冲动。很久没写信了。最近一次写在纸上的信是给他的情书。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再也不会拿纸笔写下“见信如晤”,我们仿佛更擅长吵架。有的时候,吵着吵着,会怀疑,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感动,是和他一起经历的吗?美好的时刻既然不能留下,就愿我们都能永远记得。

《解忧杂货店》中的人物很多体验和感觉都是我曾经有过的,有的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有的是深思良久的彻悟,却不知道该怎样用文字或语言表达出来。当看到这本书如此精准的描写的时候,就会在心里暗暗惊叹和认同。

28楼的女主人曾热心地为我推荐过她卖的保险,我最后还是没有在她那里买。每次遇见,就觉得欠她些什么,因为曾浪费了她大半个小时的耐心和热情。这次知道她在卖葡萄,就果断地买了两箱。质量不错,坏的极少,大且可口。可惜是无籽的。吃的时候少了吐籽的乐趣。洗葡萄也很有意思,先用剪刀把一粒粒葡萄剪下来,放在水里,倒入一些面粉,冲洗之后葡萄就会变得干净、透亮。家里其他人不喜欢吃,怕酸。我就一个人抱着小盆吃。我是一个做事情喜欢一口气做完的人,这在看小说、嗑瓜子、吃葡萄这三件事情上尤其明显,一旦开始,不看完嗑完吃完就感到不痛快。

在熬夜看书的时候,还在心里惦记着窗外的月亮。时不时会停下来跑到阳台上看看。却始终看不到自己想看的那种,无论是十五的月亮,还是十六、十七晚上的。在这座城市里求学工作、结婚生子,可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我从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我。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抬头看天,心里唯一安慰的是月亮还是故乡的那个。所以,对中秋晚上的月亮总充满期待,时刻准备着被惊艳到。可每次看到都觉得失望。不一样,和故乡的那个月亮一点都不一样。中秋晚上,故乡的那个月亮是低低的、大大的、近近的、沉沉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是你爱它它爱你的,是想让你写诗的,是照亮整个院子的,是让人遗憾不堪盈手赠的。而这里的月亮却是昏暗的,傻傻的,毫无灵气的。故乡的中秋夜是清脆清脆的,是深邃的,是明净的。而这里的中秋夜是委屈的、憋闷的、无聊的。

有一次,半夜醒来。我说我好想家。他问我是想哪个家呢?是现在的老家,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家?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想念,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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