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园 胡99 2017-06-22
去上班,为抄近路走到了菜园。这菜园是居民楼间的一块畦地,四四方方的,大约十多亩。
八点的太阳越过屋脊洒满了菜地,高高的芋头杆反撑着一把把绿伞,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芋叶上的露珠滚来滚去,犹如小小的玻璃球在朝阳的折射下闪闪发光,随着水珠的转动,反射出的光茫不断地改变着方向扑入眼帘,葱郁的菜叶,各色菜花和瓜果,蜜蜂蝴蝶的风舞……瞬间使人眼花缭乱。
菜园里长满了各种蔬菜,有东瓜、丝瓜、南瓜、白瓜、黄瓜、苦瓜、豆角、玉米、茄子、辣椒、苋菜、木耳菜、空心菜等等。我沿着垅间过道依次的看过去,瓜藤都爬上了棚架,在其上自由的延展,藤上都吊着大大小小的瓜——长条形的、金黄的南瓜,如寺庙里悬挂的铜钟,风吹动着在青叶间摇摇晃晃;淡绿色的东瓜、丝瓜、白瓜、黄瓜好似空气中飘动的绿色气球,偶尔被晨风吹得相互碰撞哩,因为瓜吊得实在是密;茄子树上成阶梯式的挂满紫色的灯笼,紫色茄子上的水在太阳的温暖下,紫气袅袅上升,可谓紫气东升,给人们带来缕缕吉祥瑞气;那婆娑的辣椒树,下垂着一个个锥子,它那火爆的性格,一点也不能变得温柔一点,随时欲想给它脚下的土钻几个洞,为自己呼吸更多的空气;豆角就更加美丽了,一层层的挂着玉带,如雨线样的密,把豆叶都围得喘不过气来;玉米如着绿装的少女亭亭玉立,在小伙子面前高傲地挺着两个大乳房,吸引众多贪欲美色的目光;只有那白玉般的苦瓜,愁眉不展,它脸上的珍珠也有点失去平日的光彩,不,那不是珍珠,我看像是停留在脸上的泪珠,因为它浑身都苦,故流下了满脸的泪水;那矮矮的是苋菜、空心菜、木耳菜,似块块绿绒绒的厚地毯,真想躺下去沐浴这早晨柔和的阳光。
这里既是瓜的世界,也是花的海洋,金黄的南瓜花、丝瓜花、淡黄的东瓜花,紫色的茄子花、豆角花,白色的苦瓜花、白瓜花,如耀眼的星星点缀着蓝天,星光又散落在绿色的海洋里。
早晨是蜜蜂最忙的时候,很自觉地履行着传花受粉的使命,还嗡嗡地唱着欢乐的歌。若说农夫是苗的培养者,则蜜峰是孕育瓜的父母了。
青蜓蝴蝶也不闲着,这里看看,那里闻闻,也许是发现了什么害虫,又飞来报告主人,要主人去捉拿。
早晨是菜农收获的时节,他们大都是老阿婆、老阿公。他们躬着身子一边理顺着瓜藤,一边采摘成熟的菜瓜和青菜,不一会瓜菜堆满了筐,脸上也堆满了笑,蹒跚着回家了,等会还要为市民送去,还要为麻将馆里的儿孙送去。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绪不禁涌上心头:现在已有好多人不爱土地了,对土地不感兴趣了,只有他们这些老人依然爱着它,亲着它,没有他们,哪有这里的绿,这里的瓜和花呢?突然,我为这块地担忧起来,还过十年,二十年,还会不会天天有人来抚摸你呀!也许不须那么久,你已被钢筋水泥压住了,啊我想起来了,规划中明年要在这建设美食一条街。那你的寿命屈指可数了。
想到这,我在这菜地中有点痴呆了,带着一种惋惜之情,我还想在这里多看几分钟。堤上的小同事见我呆呆地站在菜地里,大声喊我:"那菜地里臭气熏天的,你站在那干么呀?"我一下从迷茫中醒过来,反问自己:这里臭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我伸长鼻子又闻了闻,不,这里没有臭气,只有泥土的芬芳,菜花的芳香和绿叶的清凉之气。
我是从小被土地抚养成长的,它亲吻了我二十多年,我深深地爱着她,如爱自己的母亲一般,我不会忘记她的点滴恩情,即使母亲身上有点异味,在儿女看来,也是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