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弟弟聊到过去的一些事,想到了奶奶。想起小时候奶奶教我养花的一段童年往事。第一次种的那花便是红白粉嫩的指甲花了。它又叫凤仙花,小桃红。
那时,我上小学二三年级吧,可能是每个小女孩都喜欢花花草草吧。记得那是初春的上午,爸爸领着我去村里乡亲伯母家寻了两三株指甲花苗,带着“娘土”易活。它们大概有食指的高度,特别细,像是弱不经风的小女孩。和人家道了谢。我和爸爸便领着小苗回家了。它们正式成为了我呵护的朋友。把它们安置了两个花盆中,沐浴在阳光下。
每次放学回家,奶奶总会温和嘱咐我:“给你的花浇浇水。”我喜欢奶奶的提醒,乖巧的我及时给花儿补充水分。有时遇上大热天或大暴雨,奶奶总提醒我给花儿挪挪地方,因为它们太娇小,还需要呵护,就像奶奶对我一样疼爱,我对花儿也一样。
无论上学还是放学,我总会第一时间给奶奶说:“奶奶,我上学去了。”“奶奶,我放学了。”犹如我每次从学校到家,时刻记着去照看花儿。
夏的季节,在我和奶奶的共同照料下,指甲花茁壮成长,不负众望。它们的花儿开了,红的,粉的,白的,姹紫嫣红。像极了用水粉笔画过的一幅画,极尽好看。我愿想着快快开的更茂密一些吧。
因为花儿一同开的更多时,可以染指甲啊。那是我们最美好的向往了。那个夏天,因有了指甲花,有了红指甲,而变得不再燥热,甚至美丽了。待到花儿多时,我会提前准备去庄稼地里采一些黄豆叶或红薯叶。傍晚时把花儿一瓣一瓣采摘下来,这时奶奶还会告诉我顺便把花籽儿留着放到一个小瓶子,明年待种。采来的花瓣,捣碎了,加一点明矾,再捣碎了,晾置起来。
等到傍晚睡觉前,奶奶或者妈妈会帮我包指甲。先是把捣碎的指甲花,轻轻的覆盖在我的指甲盖上,凉凉的感觉,然后用黄豆叶或红薯叶包好,再用细线缠绕到我的指头上好多圈扎紧。虽然我会觉得十指带着有点沉沉的套,不太好受。但一想到第二天早上美美的指甲,就会忍着了。
这时躺在院里的竹床上,看着天上数不尽的繁星,寻找牛郎织女星,听爸爸讲牛郎与织女的故事。听奶奶说月亮上住有一个嫦娥的女子,还有一只玉兔。我好似真的看到了那些美丽的传说。天真的乐趣,合家的欢乐,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或许心里有一份指甲花带给的美,才会觉得一切都美了吧!
待到初冬,指甲花不再开花了,需要把它拔了丢弃,虽然很不舍得,但花籽还在留着以后用。幸而有了花籽,心中稍微欣慰。
而花籽等到明年初春,再埋到花盆土里,浇一些水,用塑料覆盖在花盆上,用绳子绑绕起来扎紧。然后在塑料上用针眼扎几孔儿,开始育苗。等到夏天,又一季的花儿继续绽放芬芳了。
多年以后再想起,依然有许多美好。只是奶奶远在天堂,无法再和她诉说这些美好的往事。希望在梦里,陪伴奶奶,让她不再孤单。希望在梦里,和奶奶一起回到养花的时空。希望在梦里,和奶奶一起追忆指甲花开的时光。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一切却那么不期而遇。原来指甲花的花语:别碰我,怀念过去。
有些事,有些人一直记忆在内心深处,不轻易会想,因为会痛亦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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