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是这么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的小孩,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哪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时在那里守望,要是有那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一开始也在怀疑,满口粗话的主人公厌恶一切的书到底有名畅销好看在哪,而到他坐上火车回家的情节开始慢慢有了转变。
他遇到了同学的母亲,一个抽烟样子很美的妇人。她抽烟的样子很美。她把烟吸进去,可并不像她那年纪大多数女人那样咽下去。她有不少迷人之处,她还有不少属于性感的地方。再后来他回了家,和他妹妹聊天。之后去了安多里尼先生那里。三个都是他为数不多的喜欢的人了。
安多里尼先生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有过的最好的老师。年轻、你可以和他开玩笑,却不失对他的尊敬。一个在家穿着浴衣,拖鞋,手里拿一杯掺苏打水的冰威士忌、很懂人情世故,酒瘾很大的人。
当晚安多里尼先生对他说了很多话,他耐心的听。期间的感觉就是,其实安多里尼先生像是那个麦田里的守望者,而他,则是在麦田里游戏却跑到了悬崖边的孩子。真的很像。
“我仿佛觉得你是骑在马上瞎跑,总有一天会摔下来,摔的非常厉害。”
“我想象你这样骑马瞎跑,将来钥匙摔下来,可不是玩儿的——那是很特殊、很可怕的一跤。摔下来的人,都感觉不到也听不到自己着地。只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摔。”
突然觉得,自己成了骑在马上瞎跑的人。
“我想总有一天,你得找到处你想要去的地方,随后你非开步走去不可,不过你最好马上开歩走,你决不能再浪费一分钟时间了。尤其是你”
“只要你想学、肯学、有耐心学,你就可以学到一些你最最心爱的知识。其中一门知识就是你将发现对人类的欣慰感到惶恐,恐惧甚至恶心,你并不是第一个。在这方面你倒是一点也不孤独。你知道后一定会觉得兴奋,一定会受到鼓励。历史上有许许多多人都像你现在这样。在道德上和精神上都有过彷徨的时期。幸而他们中有几个既那个自己彷徨的经过记录下来了,你可以向他们学习——只要你愿意。正如你有朝一日如果有什么贡献,别人也可以像你学习。这真是个极妙的轮回安排。而这不是教育,这是历史,这是诗。”
“学校教育还能给你带来别的好处。你受这种教育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发现自己脑子的尺寸,以及什么对它合适什么对它不合适。过了一个时期,你就会心里有数,知道想你这样尺寸的头脑应该具有什么类型的思想。主要是,这可以让你节省不少时间,免得你去瞎试,一些对你不合适,不贴切的思想。你慢慢就会知道你自己的正确尺寸,恰如其分的把你的头脑武装起来。”
对吧,安多里尼先生就是那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抓住了跑道悬崖边的他。
在读到这一章这一段话之前,无数次怀疑这本书的社会评价,而独到这一段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为什么社会评价如此高,为什么是青少年读物,为什么主人公厌恶一切却偏偏对这样的老师感到喜爱,明白了各中道理。其实老师说的话才是教育的真正形式和真正意义,那应该是一个极妙的轮回安排,老师只是帮助孩子找到自己脑子尺寸的人,而非填鸭式灌输知识的人。东野圭吾在书里说的,老师误以为自己能教给学生什么,而学生则误以为真的能在老师那里学到什么。其实都不是。
就像无数次被中年家长问,“你觉得大学能学到什么?”早些年一定是义正严辞的说,“Nothing”如今却也觉得这四年的经历让我改变了不少。不是说那些很水的专业课或是照本宣科的老师教会了我什么,而是心态的改变。我有大把的时间去迷茫去不安去困惑去怨天尤人,同样我也有大把的时间去走出那迷雾重重的森林,找到并开始尝试我所喜欢的想坚持的事情,认识一些人知道一些事,然后在心里脑里把这些翻滚了千万遍成为我自己的独特感受。而学校里的一切,只是帮助我明白了我喜欢什么样的事厌恶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状态是让我无比满足的,什么样的状态是让我摔下马不断下坠的。那是属于我的大脑尺寸应该具有的思想。
慢慢的,你经历过的一切都会让你知道自己正确的尺寸,恰如其分的把你的头脑武装起来,随着时间的经历不断变化着的恰如其分的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