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花八十块钱给我买了一辆很老旧的飞鸽牌自行车。开学没几天,我独自一人骑着它回家,在路上看到一个女孩带着眼镜,留着短发,长脸,她此时正坐在另一个学生的自行车后座上向我招手,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之后她们扬长而去,后来才知道她是我同学。我当时很紧张,因为我的自行车不好看,那时候的心理就是这样,略带有一丝的自卑感。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我们开学早,新的教学楼已经建好,等全校都开学后再搬过去。炎热的夏季,只有我们三年级的学生开学,上一年的非典疫情大家都还记忆犹新。老教学楼共两层,在学校门口进去右侧南北方向排列。从墙体结构和楼梯表象就能看出这栋建筑的年龄可能会超过三十年,我喜欢它的庄重典雅,这是一种新教学楼永远无法达到的高度。我的座位在靠窗户第一排,外面的花鸟尽收眼底,虽然离黑板很近,但离学习很远。
葫芦岛的学生没有方向感,却特别听话,上自习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有天下午,我看到一只蜻蜓在我身边飞来飞去,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拿起书咋咋呼呼将其撵走,但新环境下我不得不镇定,不时用眼睛余光观察蜻蜓的位置,右手向上一伸,蜻蜓飞行的声音瞬间变成了翅膀被碾碎的声音,一个小生命在我手里结束。顿时教室里炸开了锅,好几个同学跑过来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笑而不语,把蜻蜓送给他们才算平息这场风波。
起初我的成绩并不理想,到后来才逐渐赶上,最后保持在全班第四的水平。一次考试,总成绩还没有下来,有几个老师就把数学卷和物理化学卷发给我,上面高的离奇的分数把我自己吓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第二天语文和英语成绩出来后我回归了原始状态,严重偏科,造成后来我对英语和语文产生不自信,成了我永久的痛,有时候总说如果当初英语和语文考多少分我会怎样怎样,也许命中注定我不适合清华北大,还是空工大最好。
老师对我说能考上一高中,之后就对一高中印象特别好,像是我的梦。毕竟那是葫芦岛市教育机构的龙头,按照往年的经验我的成绩在一高中的公费与自费之间徘徊。考试的前几天老师跟爸爸说如果公费考不上,起码也能自费上一高。成绩出来后竟然是二高中自费,我不相信这个结果,一高离我而去,梦破灭了。
后来不知为何咳嗽了十七天,每天在家无所事事。有一天我去一个长辈家,最尊敬那位长者说了一句“二高中未必不是好学校,去一高也许没有二高中好”,后来她分析了很多,但是每一句都有严格的逻辑,当天回家后我就不咳嗽了,妈妈说这是心病。中考那几天,爸爸始终陪着我,和我一起到郊中的考点,看着我进考场,在我出来之前会在门外等着我,然后一起回家。发现爸爸不是以前那样和我无话可说,当我把感受和见闻讲给他听时,爸爸听得都很认真,慢慢的我们之间有了非常平和的沟通,直到现在和爸爸依旧保持着非常好的交流状态,是我突然长大,还是爸爸开始变老?也许需要很长时间后才能明白。到家后妈妈准备好了“科学”饭菜,给告诉我吃什么有什么用,其实多数还是以前吃的那些东西,只是做的时候会更加认真些。
同学中有一小部分上了高中,有去当兵的或子承父业,还有直接出去打工的。我已经不知道曾经的同学现在身在何处,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模样,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即使算不上是最合适。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尽管是暂时的,但时间已无法逆转。
《我的这十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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