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看过这样一个故事,大意是这样的。
一个喜欢清静的外国老人独自一人居住,享受着惬意的静谧生活。有一天,一群少年来到他家附近玩耍,他们踢球、打闹,玩得非常尽兴。此后他们好像喜欢上这个地方,每天都会过来。这让喜好清静的老人十分烦恼,可他并没有权利赶走他们。但很快,老人想到了办法。
少年们又一次来玩的时候,老人对他们说:“我真喜欢这样热闹的感觉,欢迎你们每天来玩,我会给你们一点报酬。”说完,真的给了每个少年2美元。少年们开心极了,他们根本没想到,玩还能赚到钱。
就这样,老人给每天来玩的少年发2美元,他们也玩得更起劲了。过了段时间,老人又对他们说:“我最近经济情况很紧张,以后只能给你们1美元了。”少年们有点失望,玩起来也没有那么开心了。
又过了段时间,老人对少年说:“真对不起,恐怕我以后再付不起钱请你们来玩了。”
少年们愤怒了,他们说:“我们可不能免费让老头看我们玩!”然后就去了别的街区,再也不到这里玩了。老人又恢复了宁静的生活。
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这个故事,完全源于这段时间心态的变化。
前两天,我怀着轻松的心情,选了一本梁实秋先生的散文集阅读,梁先生的小品文文笔幽默、洗练,所选题材日常亲切,每篇不过千字,却能写出趣味和哲理,读来是极大的享受。
第二天,我在回味梁实秋作品的闪光点时,想到他与鲁迅的骂战,与其他民国作家风格迥异的文风和作品中难得的幽默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题材,完全可以写一篇分析他作品的文章。
为了搜集详细的素材,我又一次翻开了《梁实秋散文集》,一目十行的翻过一篇篇文章,搜寻着字里行间可用的论据。奇怪的是,这一次,我再也读不出潜藏在文中的幽默感。读着读着,反倒越来越焦虑,完全没有了之前读此书感受到的闲适和愉悦。
我思索着这种心态形成的原因,不禁想起了那个少年们的故事。
开始他们全身心的享受玩耍带来的快乐,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回报。等到老人给他们钱的时候,他们在玩耍时就带有了一层目的性,而忽略了玩耍本身的快乐。
漫无目的的读书,本身是一件轻松愉快的消遣活动,可一旦动了写书评的念头,就不能尽情享受读书带来的愉悦。看完一篇文章,就会想能不能收获点什么,看到一句话,就会分析,能不能当作素材用。读书的目的改变了,心态自然也会随之变化。
简书上有位专写电视剧系列评论的作者windy天意晚晴也说过,“别以为看电视写剧评是个享受,前些天,我连着看《人民的名义》和《外科风云》,差点就把我看吐了,大脑实在抗拒得不想思考。”我很理解这位作者的感受,单纯煲剧和有目的的看剧,心情肯定会完全不一样。
写作也是如此。当初没有认识简书的时候,我也会写点文章,或仅仅写下所思所想的几段话。敝帚自珍,虽然没有一个读者,偶尔看看自己写的东西,也觉得很满足。我没让时间白白溜走,我记下了那个时间的自己,和那些一闪而过的思想。
初在简书上写文,仅仅想把简书当成我的树洞,记录生活的轨迹,即使没人看也想写下去。可慢慢的,看到首页作者们文章阅读量成千上万,自己的文章却读者寥寥,写作的心理也变得焦急起来,逐渐陷入了反复纠结的过程。想要放弃又不甘心,写下去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仔细想想,我在业余时间读书写作,本身也没什么目的,不过是为了脱离无意义的上网和游戏,坚持一个能让自己开心又有所进益的爱好,毕竟,看完一本好书,写完一篇文章,获得的满足感是打赢一场游戏无法比拟的。若将读书看作输入,写作看作输出,这样计算机一般程序化的过程,就失去了其本身的乐趣。
那么,如何找回读书写作的乐趣呢?我想这个禅宗的故事里就有答案。
一天,修学律宗的有源律师前去请教禅门的大珠慧海禅师。他对大珠慧禅师说:“和尚,请问您修道有没有秘密的法门?”
大珠慧海禅师回答:“有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密行。”
有源律师接着问:“请教您是怎么秘密用功的呢?”
大珠慧海禅师说:“肚子饿时就吃饭,身体困时就睡觉。”
有源律师不禁疑惑地问:“可是,一般人的生活,不就是每天吃饭睡觉,难道他们和禅师您的密行相同吗?”
大珠慧海禅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不同,不同!”“什么地方不同呢?”有源律师追问。
大珠慧海禅师微微一笑:“一般人吃饭时百般挑剔、嫌肥拣瘦。看见有好吃的就忍不住贪吃;看见不好吃的就起瞋心不吃。该睡觉时不睡,却胡思乱想、百般计较、千般思量,这能一样吗?”
扫除诸般杂念,读书时安心读,写作时专心写。如此这般,才能尽情地享受读书与写作带来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