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友霞打电话给我,谈到穿衣时竟提起2010年在太原那年父亲为我的黑色呢子大衣配的那条黄色丝巾,她说自从看过父亲为我配的那条丝巾后才明白衣服搭配是多么重要,可是身为父亲的女儿,我至今不懂衣服搭配,连颜色都穿不好。父亲和姑都很会打扮,姑当年穿的衣服放到现在都不过时。于是,本来要看书的时间我忍不住又想继续写父亲。
想写的念头是在洗脸的时候,随着清凉的自来水在脸上拍打,我脑海中竟出现爷爷把奶奶吊起来打的场景,我突然意识到,这对父亲来说是怎样的残忍?他是怎样的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父亲吊在门上打又毫无办法?那是怎样无助的一个小男孩?他恐惧的内心竟然在他身上整整保留了五十年,甚至更长。这一刻,我泪流满面。
所以,父亲痛恨爷爷,一直恨着,直到爷爷临终前,父亲自己送爷爷去医院,又在病榻前带头照看,每天逼着爷爷说出他欠的每一笔债务,以便爷爷去世后父亲兄弟三人替他还清,爷爷本说不出口,可是,耐不住父亲的威逼。后来,母亲说了很久:爷爷死了什么都没留下,除了债务。我突然意识到,欠债似乎是我家的惯例,我就这样无意识的传承了,突然觉得可笑。但是,我必须打破这种轮回。我尊重前辈对金钱的匮乏和内心的缺憾,但是今天的我值得拥有轻松,富足,成功,快乐的生活。我相信,我会做到的。
其实父亲有很多优点,但是却被母亲扩大很多倍的缺点所掩盖,醉酒,脾气太坏,家暴。就这些,足以掩盖他一箩筐的优点。于是,我从小就发誓,接着长大后的另一半真的只是一个温柔,不醉酒,不家暴的好好男人,这辈子,他打我是真的不可能,怒到极点他大概会自己打自己吧。我想这大概是命运的安排吧。我想要的上帝都给了我,我却贪婪又想要其它的,活该遭受那些磨难。人,太多时候都是跌在那个贪上。
另二
其实,今天另一件事刺痛了我,早些时候已经刺痛过一次,或许这不过是我自己内心的投射,但是,实在不舒服。捐款是件很平常的事,特别是当今各种平台发达的时代。但当在同学群看到镇办事处为一个患病孩子做募捐的时候,我突然难受起来,我无法原谅他们,也许只是一人所为,但也是代表政府,如若不是他嚣张跋扈,小叔或许还不至于寻短路。他最后倒在办事处的路口,所以才及时被110发现,才得以让全家用十天的时间来慢慢接受他要离开我们这个惨痛的事实,才不至于他离开让其中另一个人再出意外。就此,我无法原谅ZF的作为。小叔离开,父亲们却因为顾及小婶大姐是会计这一角色而放弃追究所有人的问题。
可以沉默,但别人却以为你拿钱嘴软,小叔这边去世那边就有人居心叵测在网上散布谣言,说办事处和村里合伙逼死小叔,小叔去了他们为了息事宁人,给了婶十万,所以我家才没有闹事。眼看着小叔被逼上绝路,人走了还被栽赃,却无力去做任何事情,只能哀叹自己太过渺小。
捐款事件深深刺痛了我,小叔走后,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就此没了依靠,前天看着大妹在群里发四岁堂弟的照片,我想这么小就没了父亲,眼泪夺眶而出。看到捐赠,我就会想到三个弟妹和婶。最后,我还是给朋友发了红包,毕竟身为母亲,最见不得孩子生病。只是,同时想到小叔临终前托付我的眼神,我不能辜负也不敢辜负,唯有自己加油努力,让自己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然后才能有足够的余力去照顾他们娘三个,父亲老了,弟妹三人终究是他心头的痛。
没理由懈怠,想清楚自己心中的目标,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自己的内耗里了。抓紧时间充实自己,让自己一步步实现梦想,一切都将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