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那扇灰色的门,仿佛刚才摔门而去的人,不是她。
还是第一次,他们吵的这么厉害,他在外打拼挣钱养家,争分夺秒地挣钱,在她睡梦中起床,在她睡梦中沉沉睡去。轻轻地打呼,像只鸽子。她也委屈,她只想多一点时间和他在一起,一起逛街,哪怕不买,一起放风筝,一起喂鸽子。而他甚至没有看过一眼她的新裙子。
他本应该去追她的,而不是瘫坐在椅子上。他想起了前天她刚买的新裙子,想起了她似乎换了香水。他眼神空洞地缓缓拿起外套,出了门,没有去想吱呀的门的声音在质疑什么。他记不起他有多久没有这么缓慢过了,像是突然老了,他怎么感觉他的头发都白了。
楼下有片空地,总是有一群鸽子聚集在那,不怕人,路人也乐得喂些吃的。这个房子是她挑的,还记得她说:“知道吗,梁朝伟没事的话就会飞去伦敦,在广场上喂鸽子。住在这咱们俩没事就可以下来享受小资生活。”看着她的笑脸,他笑着说,搞什么小资,先这里生存下去吧。
他不知道去哪找她,选定了一个方向,慢慢地往前走,看见了约好一起去的那家咖啡店,看见了那家很久的面包房,新开的书店,送外卖的粥屋,这一切,她都在他耳边絮叨过,他却刚刚想起来,明媚的阳光把一切照的如此清晰,他很想喊住路上那些匆匆的陌生人,告诉他们,他们丢了点什么东西。
他走向了路的对面,飞驰而过的轿车把他撞得飞向空中,在他和风一同飞起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欧亨利的《鸽》,我们难道是急着,去让生活扭断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