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影视剧,看到那些仙气十足的神仙留恋人间烟火,久久不愿回归仙神界,总是不能理解。那时候,真是做梦都想当神仙啊,想变出各种好吃好玩的!年龄再大点,还是想做神仙啊,因为神仙可以考满分!再大点,还是想当神仙啊,因为神仙容颜不衰!突然有一天,在某个瞬间就顿悟了,不再想着做神仙,开始留恋这人间烟火气。
01 “我这人就爱管闲事!”
早晨推着孩子在小区附近遛弯,返回的路上碰到一位环卫工大姐在买玉米,卖玉米的是一位看上去很朴实的农民大哥。远远就听到大姐大嗓门的问道:“你咋不停到小区门口卖呢,那生意多好!”
“听说最近咋们市要评文明城市,城管不让摆,流动着卖也能卖出去哩目,咋不能拖了年政府后腿目,你说是不是,评上了咋们都光荣都好目,对着吗?”
不自觉的抬头仔细打量着这位大哥,突然觉得他瞬间高大了好多。脑中浮现的是不知道在那本书上看到的一些话:“农民是最朴实无华的,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大地,大地是最不能被欺骗的!”这一瞬间,即使不需要也很想买他的玉米。
停下推车,询价欲买。
“丫头啊,快,把车停这边,你放这边太危险了,车多!”大姐一边说一边已欲帮我挪动推车。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危险,可怕。一瞬间,鼻子就酸酸的。
“谢谢您,大姐!”
“没事,你不烦就好,我这人就爱管闲事。”
……
大哥继续骑着他的三轮车喊叫着卖玉米,大姐继续低着头,挥动着她的扫把,我继续推着孩子遛弯。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我却陶醉在这人间烟火的栀子香中。
多好的一句话啊,“我这人就爱管闲事。”这人是上海公交车坠落时,那个奋不顾身的追车人,是那个不会游泳却本能意识跳入河中救人的小餐馆工作人员,是很多眼中揉不得沙子,心中容不下大恶的普通人。愿世间所有人都能常说说这句动听的话。
02 电动车变轻了
上班途中,带着耳机边听书边骑行。隐约听到有人喊:“美女,美女……”没怎么注意。
红灯时,停下来等待。
旁边来了一辆小轿车,车窗摇了下来,女司机探出头,笑着说:“哎呀,终于是停下来了,跟了你一路了,喊不动你啊,你车后轮胎没气了。”
我急忙道谢,下车,将车子推向人行道。边走还在边想:“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前方有个小段坡路,人很多,也拥挤,我更是艰难的推车前行,突然感觉车子好像变轻了,还在纳闷,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可能是刚才那个男子帮忙提了一把吧!他已远去,只留下一个推测的背影,空气中却满是雨后乡间那种特有的青草香。
03 医身者与医心者
奶奶患病的那一年,立志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犹记得那段时间好几个周末,自己都泡在市里的图书馆,翻抄医书,恨不能立刻变成名医。高考填志愿时,所有专业都与医院有关,可最终由于家庭经济关系还是妥协在了父母的眼泪中,为此,怨恨了父母好多年。最终,向自己妥协,不能医身那就医心吧。却也从此,对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多了很多的爱慕与尊敬,因为那是年少触不可及的彩色气泡。
有一段时间,在医院待了很久,身心憔悴。人生中初次与医生如此频繁的接触,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将医生神化了,他们也是最平凡普通的人,医生只是他们工作而已。而身为病人,真的感觉就是他们工作中待修的机器,冰冷冷,没有任何感情。这不是想象中的医者啊,却也不明白精湛的术与高尚的德,到底要选哪个?难道就没有二者兼有者吗?
一个黄昏,本就已苦苦支撑,大厦欲倾的情绪终于在一次医患委屈中溃不成军。除非感动,很少落泪的人,在那个路灯下的凉亭中哭的毫无形象,声嘶力竭!
“姑娘啊,受委屈了吧?对医生不满了吧,那个医生也真是的,你说这么热的天,那么多的患者,都够人焦躁的了他还来添堵,一定是尿憋了。”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像哭过了,这一笑治愈了一切。大概哭的太忘我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
“医生啊,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呢……”老人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那一刻,他是我的医生,医心者。老人周身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可这气味在他那双盛满星辰大海和人生智慧的双眼折射下,变成了满天的萤火虫,使这漫漫黑夜不再冰冷可怕。
04 你笑了
去参加了一位陌生的高中同学的婚礼,他有点认不出我了,却在我自报姓名时,无心的说到:“你现在爱笑多了昂!”
他继续去敬酒,我低下头,泪水不自觉的在眼眶打转。
后来,好友问我,你不是和他不熟吗?为何会去参加他的婚礼,你喜欢他?
“不是,他曾在我不知道时给我过温暖。”
那是高二吧,我们班突然就被分班了,我被分到了他所在的班级。班里到处都是陌生人,而自己长相普通,沉默寡言,被老师安排在了教室最后面的座位,那时的自己几乎一天一天不说话。过道旁边坐着他,他很开朗很爱笑,和班中学生闹成一片,可这是他们的江湖,我不在江湖中。但他总爱逗我,不停地找我说话,和我同桌讲笑话。其实,当时真的很烦他。
毕业时,随大流给班中每个人都发了留言册,他所写的内容,让我至今都觉得温暖,他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没有什么不能一笑而过,看你不爱笑,我想尽了办法逗你笑,你终于笑了,笑起来很好看啊……”看的那一刻,泪眼婆娑。
如今,再想起他,是婚礼上他憨憨的表情和美丽的新娘,以及那始终弥漫在心间的向阳花香。
这人世间啊,最美的不是秀丽山河,不是冬日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是夏日的绿树郁葱,蝉鸣蛙叫,更不是春日的万紫千红,秋日的硕果飘香。恰是这你来我往,互帮互助,人人爱人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