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经常带娃看穷人家孩子的故事,比如Bilibili纪录片《小小少年》第一集的云儿:天不亮就跟着妈妈去猪肉摊,一边摆摊一边练跳舞,闲暇时的玩具居然是几个猪腰子。给娃们看这些,言外之意当然是:学学人家,看人家吃多少苦,看你们过得多舒服,你再看人家出的成绩……
当我发现英国人拍了《亿万富翁的孩子们》这么一档节目时,居然很快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也应该给娃看看。
我的一个小心思是:等娃们大一些了有思考能力了,一旦发现我总是给他们看家境不如他们的那些孩子的故事,而从不给他们看富豪的孩子们过着什么生活,到时候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很心机婊?所以我不能留下这样的把柄,一定也给他们看看富豪的孩子们。
我的另一个想法是,让他们意识到:都是小朋友,都住同一个地球上,贫富差距咋就这么大。拿自己跟富家小孩一比,感受到的那种冲击力应该更甚于拿自己跟穷人家的小孩比。比完之后,我的落脚点并不在于“你们应该努力去跨越阶层,争取过上他们那样的生活”,而在于“你们应该认识到人类不平等的程度有多严重,以后致力于建设一个更公平的社会”。
还有就是讨论一个价值取向的问题:像那样奢华的生活是好还是不好?假如你也有很多钱,你会像那样穿金戴银呢,还是依然过着和现在差不多的生活?
我的答案是:消费是一种美德,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你很有钱,就大大方方地让别人赚走你的钱,这样别人和你的财富差距能稍微缩小一点,对大家都更公平一点;如果你就是想低调生活,把钱拿去办实业或资助科学研究也很好,成败都无所谓,反正把钱散出去了就很好;最恶劣的就是那种生活简朴却把所有钱都拿去炒作金融资产的富人,对社会毫无贡献却无止境地扩大贫富差距。
消费是美德,奢侈消费更是美德。1%的富人掌握着80%的社会财富,但富人不是巨人,富人和普通人在生理上都一样,都只有一张嘴,只能睡一张床,只能蹲一个马桶,如果和普通人一样消费,那富人手里的大把财富是没有机会散给更多人的,只有极尽奢华,才能稍微散财散得更快一点儿。另一方面,富人赚穷人钱的能力,本来就远强于穷人赚富人钱的能力,只有要求富人的消费能力也远强于穷人,才能稍微减缓财富向富人集中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