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过隙白,转瞬即逝。
初识与学堂之中,相忘于江湖之外。
年十七,少青春,以为万般皆下品。懵懂无知,未有满腹经纶却指点江山。愚昧张扬,未登高峰险峻却目中无人。心智未成,不读圣贤书,不学傍身技。而常为博豆蔻一笑,做非常人事。笑似小丑,苦如舔狗。其中虽有万人艳羡之真情,终不久。三年相遇又相聚,比不上一纸功名,聚又散。
又三年,正学归,当初少年已不见。临城乡里,不见其友,正叹息。百无聊赖出门去,去往山间小泥路。阴雨绵绵,却不落雨。道路崎岖,登上山头已辰时。劲风略过,独身一人赏古城,也得意。飘风不止,虽不落雨,终有些害怕,窃窃而笑,转身离去。
本不求缘,不信命,奈何时机如此之巧。腹饿寻食,正见小楼餐馆,遂入门。
只见店中有一人背面而立,玉指葱葱斜指菜单,腕上红蛇飘动。忽感背后有人,转身观望,先是错愕,转而两人眉眼相笑。相识三年,未见三年,如今又遇,不知是否月老有意。
再三年,已是近而立之年。非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也并非居庙堂之高。江山社稷与我无关,屋小三人便是天下。妻贤子慧,双亲健在,享天伦之乐。而我正为茶米油盐四处奔波,一斗米压死英雄好汉。熟知此理,日夜勤工,虽苦但也乐逍遥。
恍恍惚,五十年已逝,三十年奔波,二十年也未享乐。江山虽未改,人却老如树。儿孙自有儿孙福,甚幸执手之人尚存,未感枯燥。相约上山观余辉落日,策杖徐行。席地相依而坐,任那微风吹拂,半口黄牙,轻谈年少。